别更阑却在她行动之前主动朝旁边挪了一截,将自己躺暖和的位置让出来:“姐姐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宣瑾清看了看硬邦邦的树洞内壁,又看了看松软软软,已经被睡得暖烘烘的叶子窝。
人活着不是为了找罪受的。
旁边躺了个美貌少年,她以为自己好歹会尴尬或者心猿意马一下,但现实是她几乎倒头就睡,一点乱想的时间都没留。
深夜。
别更阑忽然睁开了眼。
那双眸子里没了面对宣瑾清时的柔软无辜,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杀意。
有人出现在附近,而且身上散发着他最厌恶的月华气息。
他搬开宣瑾清睡着后架在他身上的腿,悄然起身树洞口而去,动作灵活,不见丝毫虚弱。
走到一半,别更阑又站住脚,轻手轻脚地将身上有些残破的外袍脱下来,盖在了熟睡的宣瑾清身上,仔细调整着位置。
他坐在旁边看了一阵,伸出手,学着对方之前的样子轻轻摸了摸宣瑾清的头顶。
“为何不记得我了?”
他的眼神有些愤懑,又掺杂了点委屈缠住一缕发丝:“怎么能忘了呢?”
沉睡的人静默无语,徒留他一人纠结难受。
就这么看了一阵,别更阑忽然说:“面对突然出现的可疑人物,你怎么能这么温柔呢?要是我突然反咬你一口怎么办?”
“不刑讯一下吗?我被吊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的,少年时他们都很喜欢找各种理由罚我。”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不满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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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至少要给我灌点毒药,用法器控制起来,保证失去行动力吧?”
“我虚弱不能动弹的样子应该也不错,还可以吐几口血增添一下氛围。”
“算了……”
修竹般的指尖穿过宣瑾清的黑发,交缠着有几分缱绻。
林间。
一行黑衣人正在疾行,他们动作轻灵,落在枝头没有丝毫摇晃,一路小心地避开徘徊厮杀的魔物。
随着逐渐深入,出现的魔物也越来越多,修为也逐渐增加,到处都是血腥,他们不得不走走停停,避开战斗。
有人躲在树叶间啐了一口:
“那狗杂种重伤跳了万魔崖,就算还有一口气也活不久了吧,为什么大公子还要我们专程前来取他的命?我看什么都不做,他也撑不到明日。”
“大公子也太小心了,就是苦了我等。”
领头的人神色严肃:“住口,大公子的事也是你等可以揣测的?我们只需要听令行事即可。”
刚刚说话的人连忙赔罪,一行人闭上了嘴,继续前进。
但他们一直在林间不断打转,怎么都寻不到目标所在。
“怎么回事?”带头的人问。
“寻血玉的反应说明那杂种就在附近,但是无法看清确切的方位,似乎有干扰。”
“继续催动,还不行就引动月华引,月华噬心的时候总该藏不住了吧。”
“是。”
片刻后,下属汇报:“有反应了,在东南方!不,正东,也不对,又动了——”
他盯着赤红越来越鲜艳的寻血玉:“他、他在朝我们过来,好快的速度,不是说重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