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对的重压,已经快让我几乎缓不过起来。
对方十数位武林高手、沙场猛将,都是以安天命为核心,肥安的“损魔鞭”变化多端,飘忽如风,就好比一个游魂野鬼一样,对我周身要害,时戳时扫,只要有一个不留神,就可能夺走我的生命。
康蝶衣一旁冷笑:“阿虎兄弟,你还是放下兵器双手抱头跪地求饶吧,西康四大盟国游鱼等援军,明天天明之前就会赶到,你是没有生存机会的!”
猛劈出六刀,逼退近身缠斗的狼牙四子,我大喊道:“别做梦了,就算我阿虎死无全尸,也要全部陪葬!!”
嘴上如此说,我心里却是又一番想法:“跟我困战的小二十人,人人都是角色,更何况,边上还有康蝶衣、萧念雅、吕小蛮等婆媳随时都可能上来夹攻,更更何况,西康的鱼天荡等辈和河北小野一绺子高手,都在星夜兼程赶来的路上,我若再这样意气用事不顾大局,不但巴扎黑、摩羯两位大前辈,还有我那个深陷牢笼的傻子师妹也要永不见天日了!我须得找机会逃走,再找时机营救师妹、洋和尚等两位老前辈才对!!”
一念至此,我眼角余光一溜,就看见守在东南方位的贾消作、阿卜·乌拜达,他深知包围自己的群敌之中,相比较之下,这两个大官武功底子较为弱一点,应该是最好的突破口。
注意打定,我刻意大笑问:“胖子,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犯不着让女人来参合,这样,我弃刀投降任凭你处置,你把我师妹哥舒小刀放了可好?”
肥安一听这话,心头暗暗大喜,狐狸眼四下滴流乱转地说道:“这个是自然,不过,你小子最好被给我耍花招!”
安天命这一分神讲话,“损魔鞭”上的攻势,就随之缓了一缓——
压力稍减,我立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良机,单手提刀,气道汹涌,犹如白浪滔天惊涛拍岸,一时间,大厅上水雾蒸腾气涡回旋,我先声夺人的展开了“破军斩”最为气势磅礴的“东破瀚海”!
我这一招汹涌彭拜的大招,不仅把围困自己的十多位督府好手,震击的鸡飞狗跳连连后跃,张阿劳的钢矛和安惊风的软剑,都星陨般飞出厅外,落在花园里。
这群人里功力最高的安天命,也身不由己的退后一步,适才稳住被气浪推得东倒西歪的身形,他一稳定住脚跟,马上将“损魔鞭”舞成一辆纺车,嘴里更大声喝醒手下将领子媳:“都别乱,守住各自方位,这头伤虎要尥!”
然而,肥安的提醒,还是迟了一步!
长笑声里,我一刀将猝不及防的西康大胡贾阿卜·乌拜达劈为两半,下面一脚飞出踢倒目瞪口呆的范阳省长贾消作,人已飘向远处……
大厅之外埋伏的庄严、高飞等人,眼见阿卜·乌拜达惨遭分尸,大骇欲死,哪还敢上前阻拦充当炮灰,只是朝天开了几下空枪,虚张声势大呼小叫的追赶了一阵,就敷衍回去了。
……
当晚。
辽东督府大客厅,灯火辉煌。
厅上人头攒动,高官云集,但都耷拉着头,谁也不吭声,气氛压抑而又郁闷。
安天命坐在最中央的太师椅上,一张大油饼子脸,阴气沉沉的,半点笑模样都没有,能有资格坐的,除了康蝶衣,只有有伤在身的三大神魔。
其余的众多将领部曲及妻妾子女,都大气不敢稍喘的恭立在四周,说也不敢出声触安大帅的霉头。
白天,近百位高手猛将围歼帝国之虎,都没有成功,反被对方杀了个损兵折将、灰头土脸,这个脸,可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憋了大半天,安天命虎着老脸开腔:“咱们辽东督府开府创业至今,我与野少灭白衣、吞河北、征剑南、纳陇西、抗北漠、结东海、交南蛮、营西康、迫京中,无往而不利,从来没有像今天,丢这么个大脸,丢人啊,诸君……”
一番话下来,大厅上所有的人,脸蛋子火辣辣的,羞臊的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无地自容的他们,把头垂的更低了。
肥安严厉的眼神,在一干部曲脸上扫过一圈,又寒声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近百位一流好手,死了近二十位高手,连个李虎臣都困不住,这是如果让外界知道,我们还不得集体咬舌自尽啊!”
这话一出,不但狼牙四子,就连坐在客席,沦为无手废人的铁凌迟,都把头深埋,片言只语也无。
小妾崔芙蓉不知趣的冒出一句:“爷,咱们不也是活捉了对方三个人嘛,也不算有啥丢人现眼的啊!”
肥安气炸了肺,两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吐沫星子四溅劈头盖脸的筹码的臭骂道:“你是头猪吗?我们付出了小二十位精英的重大代价,只抓到了一个吃货女人和两个重伤老鬼!这样的战果还好意思说??再有,我们是用啥方法抓住的阿虎老婆和同伙,你心里就没有B数吗?这种下三烂的手法,让大陆上的朋友知道了,会笑掉大牙的!蠢女人,以后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少给我说话,小心我浸你猪笼!”
芙蓉姐姐吓得捂住嘴巴,躲在了过继过来三儿子安流火身后,不敢再冒头,一声不吭。
铁凌迟轻咳了两声,似乎有话要说——
肥安面容一整,态度马上变得平和起来,康蝶衣更卑声问道:“大佬有话,尽管吩咐就是。”
两夫妻之所以对铁凌迟如此恭敬,一则是对方的身份尊贵,二来也是因为铁大佬以客卿身份助战,却失去双臂让人怜悯愧疚。
铁凌迟想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李虎臣的功力一日千里,实在是让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说老实话,今日之战,我们以多敌少,尚不能留下他,据我估计,今日之战,即便野少赶回及时参加,我们是否能稳操胜券,还是个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