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巧声泪俱泣地把当日卢桂娟如何陷害她落水一事于临江衙门公布于众,几乎要把这些时日收到的委屈全部倾诉。
“县令大老爷,民女至今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要如此加害于我。她送我那双鞋地抹了猪油皂角,我发现之后去找她理论,不想她当场辱骂我,说我勾引她未婚夫婿还反咬一口,民女百口莫辩,流言蜚语扰的家人跟我一起蒙羞,一时想不开吞了药只想一了百了!后来被家人救了回来,鬼门关走了一遭,民女就想,我一定要活着,我要活着看见卢桂娟遭报应那一天!”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等到了今天!民女说的全是实话,如有一点不实,天打雷劈!大人明查啊!”
刘巧一身的红嫁衣整个人五体投地趴伏在公堂之上,跪求临江县令还她一个公道,简直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人群再次发出骚动,谁都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头鼠药害人还没出结果,又跳出一个被这毒妇推下河毁了清白的姑娘。
这这这……无法无天了啊!
容卿从刚刚刘巧跳出来的时候,就不再说话专心听她申冤诉苦。她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刘巧会这般有胆量出来指控卢桂娟,不禁对她另眼相看。
她侧头看着她身边悲恸几欲昏厥的刘巧,这一番自肺腑的,几乎把现场的气氛推向**。容卿胜券在握,忍不住在心里给刘巧鼓鼓掌。
妹子,你太有感染力了!相比之下,她同为受害人,表现的有点差。容卿反省了一下,也不甘示弱地五体投地,悲痛万分。
“大人明查啊!家父隆光三年临江县秀才,拙夫隆光十五年临江县案首,民妇自小在河店村长大,嫁人两载,恪守为人妻为人子的本分。拙夫在外求学,小树年幼,公爹早逝。我与婆婆互相扶持想要撑起这个家。”
“这卢桂娟约半年前突然与我亲近,三天两头往我家里跑,时常与我闲话打探家中内销,现在看来,她分明是瞧我家中老幼,想要谋财害命,求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一把火把气氛燃到最顶端!
那边官差在指令下从卢桂娟家中搜出了鼠药、鞋底布、和坛藏起来的猪油皂角。这时镇上医馆林大夫一并送上花名册,上面记录了卢桂娟统共从医馆里买了五次鼠药,时间长达半年之久。这就是家里养耗子,也能毒绝种了!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容不得卢桂娟半点狡辩。临江县令一板惊堂木灌了八成怒气,厉声呵斥:“卢桂娟!你还有何话说!”
眼下大势已去,卢桂娟两辈子加起来也不过就是多活几个年头,连临江县都没出过的乡野村妇,一波又一波的证据面前,她早已吓得头晕目眩、魂不附体。
惊堂木一响,卢桂娟浑身一抖仿佛吓破了胆子似的,两位衙役上了手夹板,十指连心,凄厉的惨叫响彻公堂,一旁衙役上前啪啪两嘴巴,卢桂娟一喉咙惨叫和着血沫被堵在口中,还没等怎么用刑,叽里呱啦把事儿全招了。
“是我下的鼠药害齐月眉!”
“是我设计刘巧落水!”
“是我怕骗李二牛退婚!”
“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民女一时糊涂,大老爷饶命!饶命!”
刘巧听到卢桂娟终于招了,只觉得往日里压在头顶的乌云尽散,心潮翻涌,泪洒红衣。
抬头望向明镜高悬四个大字,虽然她不认得,却也知晓,那便是青天!
刘巧这悲恸的模样太过深入人心,惹得跟在她身后赶来的刘家人都忍不住抹起眼泪。门口围着的观审人群群情激奋,大声叫好青天在世,看向卢桂娟的眼神鄙夷、惊愕、厌恶等等,不少人开始义愤填膺地冲卢桂娟叫嚷咒骂!
最毒妇人心!
蛇蝎心肠!
害人害己必遭天谴!
临江县令许是没办过这么痛快的案子,当场把卢桂娟定罪收监,流放三千里发配边疆,菜市□□三日,以儆效尤。连带着卢家教女无方也受到惩戒。
一切真相大白,卢桂娟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人拖出去的时候,人群中不少人气愤地冲她吐口水。
跨过衙门门槛的时候,卢桂娟忽然奋力挣扎,回头冲着临江县令疯狂大喊:“大人!我重活了一世,我是天赐福人,三年后江南洪涝,遍地江洋,灾民上万,句句属实!您信我!信我啊大人!”
临江县令眉毛一瞪差点没被卢桂娟气死,他在任期间,这毒妇居然说他管辖的地界会大灾并且难民无数,这不是咒他吗!
“妖言惑众!掌嘴!”
卢桂娟被衙役按着几个巴掌打的满口鲜血,神情癫狂,呜呜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旁人看来,已经是疯了。
人们呼朋唤友全跟着囚车去菜市口,砸这毒妇烂叶子臭鸡蛋。
公堂处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人,李二牛整个人傻愣愣站在原地,仿佛还没有从这一连串的震惊中复苏过来。
刘巧回身看李二牛一脸怔愣站在门口,擦干眼泪走到他跟前对他说:“李二牛,今天事情都明了了。我就在这问你一句,你要是想过日子,我就跟你回去拜堂,你要是不愿,咱俩就一拍两散。”
刘巧沉冤得雪,整个人都想开了,李二牛真不愿意娶她就拉倒!她清清白白一大活人,以后害怕养活不了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