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您的耳朵可真灵。”沈延玉轻车熟路地将架子旁的装满草药的篓子搬到了徐焕旁边,搬个凳子,就开始捡练草药。
“学医,讲究望闻问切。臣学医,还多练一个听。”徐焕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公主,昨日你没有来太医院,可是有何事发生?”
沈延玉笑了笑,就知道徐大人肯定会问她。
“我昨日做错了功课,被师傅留下来罚抄了,散学的时候天色太晚了,我便直接回留芳阁了。”沈延玉说这话时,看着颇有几分委屈。
徐大人是个好人,所以她不想让他担心。毕竟他当初就担心她会受到其他皇子的欺负。
“公主莫气馁,您才刚刚入学几日。以您的资质,过段时间定然可以赶上的。”徐焕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还担心她因此灰心。
“嗯,我会努力的。”沈延玉冲他笑了笑,就低头继续剥离草药的枝条。
“徐大人,最近的甘草怎么这般少?”连着好几日甘草都紧缺了,她倒是有些奇怪。
“前些日子岭南闹了匪患,运货的药商几乎血本无归,也是宫里甘草备着货,民间更是紧缺了。”徐焕提到岭南匪患时,也不由得叹了叹气,药草紧缺,苦的是百姓。
沈延玉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人祸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就抬头问徐焕:“徐大人,若是小动物受了伤,且伤口久久不愈,应该用什么药最好?”
“公主是遇到了什么受伤的动物么?尽可带来与臣瞧瞧,臣也好亲自教您。”
“也不是,就是随口一问。”沈延玉颇有几分心虚,但是想到那少年救的那只鸟,看样子似乎伤了很久还没有好。
她也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也算还了那个少年今早上的粥。
徐焕忽地站起身走到药柜前,从最上一层盒子里拿出了一白瓷瓶,瓶上贴了一张带字的红纸。
“若是久伤不愈,无外乎伤势,用药,环境等。其中,若是用药不当,反而会加重伤口恶化。”
他将那个白瓷瓶递给了沈延玉:“这瓶中是治寻常伤口的药,一日一敷,换药时用清水洗净伤口便可。今日公主就先回去吧,好好研究一下这药。改日臣再教您其他的。”
“多谢徐大人,我回去一定好好研究。”沈延玉拿过那白瓷瓶放在了袖兜里,眼见草药也挑捡得差不多了,她便向徐焕行了个礼,回去了。
徐焕瞧着她轻快的步子,颇有几分无奈的笑了笑,低头抿了一口茶,继续看书。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辉光洒在地上。
那少年回屋时,就看见门口放着一个贴着玉骨膏字样的白瓷瓶,瓶子下压了一张纸条。
他冷眼看着地上的东西。真是多事。
斜阳移了方向,将他的身子一半笼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那少年坐在屋中,霞光慢慢从屋子里退出去,黑暗逐渐蔓延,他挺直着身子,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