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人轻轻应了一声,沈延玉吹熄了灯,解了衣袍,便躺在床塌上了。
她想探头看看沈琏走没走,可是头一挨枕头,整个人就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窗外,垂灯摇曳,照得窗户上的人影忽明忽暗。
直到确认屋内人睡着了,沈琏才离开。
第二日下午,郑府尹也来了回春堂。
“郑大人,那些病人可差清了?”
郑府尹面色也有些凝重:“多亏公主派人通知了臣,臣当日便派人去清查,果然发现了好几个呕血的病人。”
沈延玉听到这个消息才安心了些,这个郑府尹确实不是一个尸位素餐之辈:“多谢郑大人,只不过,不知道大人可否听我一言?”
“不知公主有何事,不妨直说。”
“大人,你可知,那些病人来自何处?”
“听说是岳县。”郑府尹犹豫了一番,这事来自岳县,便免不得让人多加猜疑了。
“大人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来自岳县。而且我听说岳县一个月前就闹了旱灾,而朝廷早就着手赈灾了,但为何过了一个月,岳县却莫名其妙发了这样呕血的病症?这怪病究竟发了多久,岳县此时又是什么情况?那县令又为何知情不报?”
沈延玉心中的担忧不是兆京,而是岳县的百姓。
窗外的郑府尹沉默好一会儿,他心里岂能不知这些天灾人祸就是地方官的摇钱树。不过此事也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他不好越权。
“公主,此事虽不是臣的职权,但臣会通报上去的,届时圣上自会派人查清。”
“有劳郑大人了。”沈延玉听到他的话,才稍稍安心了些。
“不知道回春堂的那位病人如何了?”郑府尹想起了其他的几位病人,安置在济世堂,连傅老爷子一时都想不透这病症的解决办法。
沈延玉摇了摇头:“这几日,一直在用药,却不见好。”
郑府尹忖量了一番,心中还在想着岳县的事,他抬手行了礼:“既如此,臣得去向上面通报此事,就先行告辞了。”
“大人慢走。”沈延玉送走了郑府尹,却没有觉得放松,对于岳县的情况,她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京中出现怪病的事一时也传开了,各家各户纷纷上了艾草祛毒。
而雀翎宫内,皇上看着站在旁边的几个皇子。
“京中出了怪病,已经查明是从岳县传染的。朕和丞相他们商议过了,决定再派人去赈灾。你们也是皇家子弟,虽然那病因还未查清,也当由你们去才稳妥。托给那帮废物,又要给朕办砸了。”
皇上言辞间都带了些火气,连茶都凉了也没喝一口。赈灾一直是个肥差,只要将该发放的做到位,贪点小便宜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偏偏这些贪心的东西将岳县捅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也是该整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