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对面,正坐着二皇子沈元朗。
“太尉大人今日这茶烹得极妙,就是烫了些。”沈元朗抿了一口茶,惬意地微眯了眼。
齐从元脸上带笑,活像砧板上擀出的薄面皮打了褶子,他捻了捻胡须,中气十足:“这壶茶,臣可是备了许久。稍不留神,这嘴上可就要烫掉一层皮了。”
沈元朗眼中露出满意的笑,面颊梨涡深陷。只是抬眼望着被风吹得高扬的挂帘。
大哥啊大哥,这杯茶你该怎么喝下去呢?
雀翎宫内,空荡荡的大殿安静得仿佛呼吸声都能听见。
座上的皇上脸色铁青,目光在下面这群人身上转动。昌平侯坐在一旁,脸色晦暗不明,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而春花还伏在地上直发抖。
沈易阳指着春花,面带愤慨地仰着脖子:“父皇,这个女人谎话连篇,她肯定是受了谁的指使要来陷害我们。她说的话都是假的,是郭世子欺负她,我也没有说过那句胡话,求父皇明鉴。”
沈易阳眼眶微红,目光带着恳切。如果单单是他被陷害,他这脾气肯定是冲上去就得把人给暴打一顿。可现在这些人是冲着他大哥去的,他不能再惹祸了。
皇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是不是陷害,还真是两说了。
太子一拂衣摆也跪了下来:“父皇,四弟和五妹年幼无知,就算有什么罪责,也该由我这个长兄来承担。”
如今没有证据,只能先由他一力抗下,再行打算。
一旁沉默了半晌的昌平侯也急忙开口了:“陛下,现今人证物证俱在,真相已经是昭然若揭,我儿枉死啊!”
昌平侯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看起来是悲恸万分。实际上他心里早已是乱成了一锅粥,哪里还有心思去哭他儿子。
他当然知道自己继续追责会得罪太子,可沈易阳一口咬定了他儿子强抢民女,行刺皇子。得罪太子还有救,行刺皇室的罪要是认了,他郭家就完了。
所以他现在就是个陀螺,背后的主谋不用抽绳子,他也得老老实实自己转起来。
“侯爷,我敬您也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可您自己儿子什么德性,您还不清楚么?究竟是他郭义礼作恶,还是我行凶,众人心里自然有杆秤。”沈易阳侧目看着昌平侯,丝毫没有畏惧。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遇到大事脑子还是转得快的。
这话让昌平侯一噎,顿时气得他胡子都在抖了。他儿子都死了,竟然还如此贬低他。
昌平侯压着心头的怒火,冷冷地开口:“四殿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虽是皇室,可我们这些臣子也不是随您打杀的家奴,死者的清誉也不是能由您信口污蔑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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