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喜欢徐家表哥,她觉着能和他一辈子都在一起是一件令人喜悦的事,可是……那些事她做不到,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
&esp;&esp;那记忆令她感到极度耻辱。她尚且不至于因此连男人都见不得了,可一旦意识到她和徐仪日后将结为夫妻,将……她甚至觉得无法坦荡无虑的和徐仪独自相处。所幸自年后他们便再没有相见。
&esp;&esp;如意面色不由便又苍白,只攥紧了手不肯说话。
&esp;&esp;——她也曾一度想将心事吐露给徐思知道,可妙音自尽了。她又病了一场,便错过了能说的时机。随着时间推移,如今再让她提及此事,她却已羞于开口了。
&esp;&esp;徐思见她似乎并不只是单纯的害羞,反而还带了些急和恼,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心下便咯噔一声。
&esp;&esp;“你表哥做过什么令你恼火的事吗?”
&esp;&esp;如意飞快的摇了摇头。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一头扎进徐思怀里,低声道,“能不能过一阵子再说……我不想谈这件事。”
&esp;&esp;徐思便就势摸了摸她的头,若有所思,道,“不着急。那就过一阵子再说吧。”
&esp;&esp;因这一年多事,自正月里,如意便没有再去国子学读书。
&esp;&esp;不过在旁的事上,徐思却给了她许多自由——譬如跟着二郎一道微服出巡之事,徐思便已然松口了。只不过先前天寒事多,姊弟二人便都没什么出行的想法罢了。
&esp;&esp;徐仪也没有再去国子学读书。他已十七岁,人品学识门
&esp;&esp;天光晴暖,流云飘散如纱。院中草木新绿,阶前海棠花开,锦绣繁华。
&esp;&esp;如意吃了两盏果茶,又捉着海棠玩了一会儿。日头暖,她略有些犯困,掩口打了个哈欠,见二郎还没有要来的动静,便踏着海棠花树,灵巧的翻身上了屋顶。江南多雨少尘,琉璃瓦上便没什么灰尘,如意便在那屋瓦上一躺,晒着太阳打起盹儿来。
&esp;&esp;一时二郎终于忙完回来,一问,“阿姐呢?”
&esp;&esp;侍女们便轻笑着指指上头,“公主殿下爬到屋顶上去了。”
&esp;&esp;二郎:……
&esp;&esp;二郎目光逡巡了一大圈,也想不出她到底是怎么翻上去。侍女们指着海棠树示意给他看,二郎挽袖提袍,在底下人的扶助下总算优雅的踩上了树桠间,白净俊美的面容也因此沾汗,透出些粉红来。那花树被他摇晃得落英缤纷。
&esp;&esp;可再要攀上屋顶,他已怎么都够不到了。虽说只比如意小一岁略多,还是个男孩子,他却始终比如意矮一个头尖儿。去岁眼看着身高差距竟要扩大,他虽面上不说,私底下却心焦气躁的,足足喝了大半年猪骨汤。所幸今年这趋势总算是止住了,也不知是如意长得慢了的缘故,还是他的身量也终于要开始拔高了——他正略松一口气,决计要一口气赶超如意的时候……发现如意能翻上去的屋顶他居然翻不上去!
&esp;&esp;一时真是有些气急败坏。
&esp;&esp;“我家屋顶就这么舒服吗?”
&esp;&esp;如意略一抬头,没看见人,坐起来往下觑了觑,才知二郎终于回来了。
&esp;&esp;二郎:……可恶为什么要俯视!
&esp;&esp;如意便一笑,道,“阳光舒服。”又问,“你已忙完了?”
&esp;&esp;她来二郎府上次数多了,早已不把自己当外人。自屋顶上下来后,还捏了捏二郎的胳膊,道,“让你勤习武艺,看来你又偷懒了。”
&esp;&esp;二郎道,“啰嗦。我习武有什么用,若真危急到要我亲自上阵搏杀,国都要亡了。”
&esp;&esp;如意却认真道,“也不能这么说,万一遇到……”
&esp;&esp;她说了一半,话就噎在口中——妙音刺杀天子一事是禁语,朝野上下都避而不谈。妙音公主当日草草下葬,至今也都无人明问她究竟葬在哪里,只依稀听说是在皇后陵旁。所有人都当这个公主不曾有过。
&esp;&esp;二郎观她情态,已知道她要说什么,便岔开话题,道,“我知道了,明日就练。”又道,“其实我也弓马娴熟,只比不过你从小习武那么灵巧罢了!”
&esp;&esp;如意便轻轻一笑,又道,“你这边怎么忙?巴巴的把我请来,又撂在一旁,也不知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