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这会儿她后悔也晚了,只能捂脸,“我居然没问……他也没和阿娘说吗?”
&esp;&esp;徐思笑道,“他要说了,我还用这么翻书似的相人吗?”她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孩子,不声不响的就——就算他没说是谁,你就没察觉出什么迹象?他总不能凭空想出个人来喜欢吧?”
&esp;&esp;如意仔细想了想,道,“我真没注意过……”她心里萧怀朔就是个早熟的小屁孩,拽归拽,没长大就是没长大,哪里会想他是不是该情窦初开了?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姑娘略有可能,便道,“在南陵……”
&esp;&esp;正说着,外头便有人来通报,“陛下来了!”
&esp;&esp;如意便停下话头,笑道,“您还是直接问他本人吧。”
&esp;&esp;片刻后萧怀朔便趋步进屋。进屋后见如意和徐思意有所指的笑看着她,便一挑眉,“你们在说什么?眉飞色舞的。”
&esp;&esp;徐思便笑道,“说你的婚事——怎么,听说你已经有中意的姑娘了?”
&esp;&esp;萧怀朔表情一滞,目光望向如意。
&esp;&esp;徐思道,“我和你姐姐正在猜是哪家女孩儿。”
&esp;&esp;萧怀朔眸光一垂,眼睛里漆黑一片。他貌似不在意的问道,“阿姐说了是哪家吗?”
&esp;&esp;徐思和如意对望一眼,都略觉得氛围有些不对。还是徐思开口答道,“总归是在南陵认识的吧。”
&esp;&esp;萧怀朔笑问,“阿姐说的?”
&esp;&esp;如意顿了顿,才道,“嗯。莫非在去南陵之前就——”
&esp;&esp;萧怀朔道,“你有空乱猜这些有的没的,怎么就不能先处置好自己的事。听说你驱车撞了个路人?”
&esp;&esp;如意无奈,只能将庄七娘的事向他也解释一遍。
&esp;&esp;萧怀朔不比徐思,对庄七娘半点兴趣都无,只淡定的“哦”了一声,不置一词——分明就纯粹是为了岔开话题。
&esp;&esp;不过听如意问起横陂村,他却不由恍神片刻,才淡漠道,“你记错了,我们没去过横陂村。”
&esp;&esp;——他在说谎。
&esp;&esp;不管徐思,还是如意,都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两人对视一眼,却默契的都没有点破。
&esp;&esp;只粉饰太平般笑着说起了旁的事。
&esp;&esp;且将这个谎言,轻轻揭过。
&esp;&esp;☆、(上)
&esp;&esp;翟姑姑如今确实是住在东州府。
&esp;&esp;像她这样从宫中退下来的有身份的嬷嬷,往往能攒下不小的身家,何况徐思也会额外贴补她。但翟姑姑过得却只是殷实而已。家里只雇了夫妇二人,女的当厨娘,男的做些杂役。偶尔夫妇俩的两个女儿来帮帮工,替她做些零碎活计。
&esp;&esp;宅子也在东州府最东边,已临近郊外了。房子很朴素,倒是有个亩来大的院子,院中瓜果蔬菜一应俱全。
&esp;&esp;如意去时,她弓着腰用麻绳圈白菜,身旁跟着两个乱忙的小姑娘。
&esp;&esp;虽已是晚秋,天气渐冷,但天高云淡的日头反而更晒人。她带了个阔边的竹斗笠遮阳,一身厚实的细麻布衣,不时用沾满泥土的手指示小姑娘该怎么做,看着和寻常老圃子也无大差异。
&esp;&esp;见如意来她似是很诧异,脸上半分笑容也无。在宫中时她就极少对如意笑,总是脊背笔直的板着脸,看人的时候充满了疏离感。可这一次如意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她和两个小姑娘说话时目光里还有慈祥,转向如意后就只剩冷漠和克制了。
&esp;&esp;反倒两个小姑娘对如意很好奇,翟姑姑却寻事将她们支开了。
&esp;&esp;“进屋坐吧。”她从水缸里舀了水洗手,又从容的擦干净。引着如意进屋时,随手摘了斗笠挂在门边的木钉子上。
&esp;&esp;自始至终都挺着腰,没斜眼看如意一次。
&esp;&esp;进屋坐下了,才问,“您是喝水,还是喝茶。”
&esp;&esp;那语气生硬得紧,令如意都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