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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3页）

&esp;&esp;所幸体热总算消了下去，后半夜的时候他终于醒过来，抬眼见徐思守在一旁。便跟个孩子低头靠过来，埋头在她腿边，声音因高热而干哑，“还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阿娘，我真的……”

&esp;&esp;徐思心头便一酸，道，“你喜欢谁不好……”

&esp;&esp;萧怀朔亦不再做声，只疲倦至极的靠着她，沉沉昏睡过去。

&esp;&esp;天色不亮，如意便接到徐思的旨意，道是，“你弟弟病了，有空便进宫来看看吧。”

&esp;&esp;☆、（中）

&esp;&esp;天明时，萧怀朔已能起身。然而身子依旧虚弱，太医叮嘱他静养，他也并没有逞强的想法。便宣召重臣入宫，他修养期间，暂命徐茂等人辅佐太后主持朝政，遇有争执不下或是不能擅自裁决的大事，再来向他问询。

&esp;&esp;冬至祭祀正赶上江南冬天最阴寒的那几日，与祭朝臣也有不少因在寒风中站太久而感染风寒的。何况萧怀朔还要站在四下空旷的天坛中央宣读祭天文。天子偶染微恙，倒并未引起太大的波动。

&esp;&esp;也只徐茂知道，以萧怀朔的体质，尚不至于去祭个天就能被冻病。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天为了打动徐思，在她门外冒雪久跪所致。故而从天子寝殿中退出后，便折返回去求见太后。

&esp;&esp;规劝道，“太后与天子失和，是能动荡朝局的大事。何况九五至尊，君临天下，只可婉言规劝，不能惩戒管教。”

&esp;&esp;见萧怀朔病体支离，徐思何尝不觉着心疼、懊悔。纵然知道这是萧怀朔的苦肉计，她也已狠不下心了。

&esp;&esp;只默然颔首而已。

&esp;&esp;徐茂见她听进去了，便不多劝。转而问道，“是为了如意的身世吗？”

&esp;&esp;徐思叹道，“是，但也不尽然。”

&esp;&esp;郗夫人的怨言再加上萧怀朔的顽固，也不由徐思不烦恼。

&esp;&esp;便道，“如意的事……就如外间所传言，在我心里她依旧是我的女儿。至于她的生母，如意未必是想认，但那人眼下境况凄凉，如意也不可能弃她不顾。这些都免不了招来流言，只怕家里也要受到牵连。”

&esp;&esp;徐茂点头。

&esp;&esp;徐思便道，“……我对阿嫂说的话依旧算数，这门亲事是可以再商议的。”

&esp;&esp;徐茂略一思索，道，“毕竟是三郎的亲事，还是等三郎回来自己做主吧。”

&esp;&esp;徐思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也并不看好这门亲事。事到如今，以徐茂的聪明和敏锐，恐怕也早什么都明白了。

&esp;&esp;果然，徐茂又道，“外头的流言蜚语不算什么，三郎和如意的心思也总有平复的时候。可家国体面，又是另一回事了。”

&esp;&esp;徐思垂了眼眸，虽不免羞惭，却并未因此动摇，只道，“我心里有数。”

&esp;&esp;兄妹两个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彼此心知肚明，点到即止便可。

&esp;&esp;徐茂便起身告辞。

&esp;&esp;如意清晨入宫，正逢徐茂离开。她便立在路旁，颔首行礼。徐茂便也暂且驻足，略作回礼。

&esp;&esp;他在名分上既是如意的舅舅，又是她未来的公公，平素都泰然受礼。如意没料到他竟回礼，忙侧身回避。

&esp;&esp;徐茂却已淡定的转身离开了。

&esp;&esp;如意望着他的背影，依稀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略有些失神。

&esp;&esp;她进殿时，徐思尚未离开。母女二人四目相对，心中俱都万语千言无从说起。

&esp;&esp;还是徐思先回过神来，道，“进去看看吧。”

&esp;&esp;如意应“是”，两步后却又停住脚步，回头给徐思跪下。

&esp;&esp;徐思看着她，如意便道，“……行装已收拾好了，今日入宫，也是想向阿娘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