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袭来的记忆,往往能将人连带着骨头,在瞬间便吞噬干净。
她上下动了动喉结,咽下口里的唾液。
大概是动作比较着急了,口水一下子呛到了气管里,让她不住咳嗽起来。
用力捂唇咳嗽着,眼角也泛起了泪花,一下子模糊了白简的视野。
艰难咳嗽着,感觉肺快要爆炸的那几秒,意识不住变得有些模糊的白简,清楚听到了耳畔徐昭的焦急询问声,以及他轻轻在背后,帮忙顺着她呼吸的力度。
一下又一下,关切声音不断传入白简耳朵。
“没事吧?”徐昭顺着白简的后背,弯腰趴近些,顺道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没事的没事的,我去叫医生来。”
话落的瞬间,徐昭起身就要离开这里。
白简听了,几乎在下意识的时候便抬手拉住了徐昭。
徐昭身上的温度总是比白简高上不少,先前偷偷碰过徐昭手的白简,在终于有勇气伸手的这会儿,却觉得有点恍惚。
泪眼模糊里,她也不知道徐昭有没有回头,抓了徐昭的手示意他先别走后,就自顾自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去叫医生。
徐昭的身影在她跟前,一瞬不瞬定格在那里。
白简没怎么多想,只为他确实没走,而放下了心。
艰难的一阵咳嗽之后,她抚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有些好笑地擦着眼泪:“你这次竟然这么快就听了我的话,小时候的你可是常常会臭骂我一顿别逞强,然后再跑去叫医生的爆脾气啊。”
徐昭闻言,慢慢坐下在白简身边,和她并肩望着窗外的风景,抿唇轻笑:“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了。”
这话一说出,气氛就像是凝固了住。
白简略微顿了身形,嘴角笑容恬静不少,偏头看了眼徐昭,慢慢点着脑袋附和,惯性客套笑着打哈哈:“啊,也对,之前好像总是这样的。”
徐昭认真望着白简的侧颜有片刻,不知道脑袋里是怎么想的,脱口而出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啊,”白简挠挠头,一时没摸清楚徐昭话里的意思,眸光微微流转,像是转移话题也像是在附和他的话,“是,不然今天带我来医院的应该是我家长,或者班主任老师吧。”
徐昭敛了眸子,唇角弧度有些失落,“也对。”
反正不会是他,也不该是他。
白简仍旧安静陪徐昭坐在那里,伤口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卷起一阵细密的痒意。
回忆这么长,或许徐昭忘了也不奇怪。
在很早很早之前,她就知道了,他选择的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