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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铃铛喝了一口稀饭,扯闲话似的问出了许安的事。
许安,说是两岁那年不小心掉水里了,救回来后发了场高烧,脑子就不行了,村里小孩子不懂事,都管她叫许傻子。
阳奶奶是位精神抖擞的老人,即使七十岁了也不显老,就连白头发都比同龄人少,精力也比铃铛这二十多的年轻人好上不少。
听见孙女的话,阳奶奶先是一愣,夹了一筷子鸡蛋掩饰下去。
“没啥事,你咋突然问她了?”
第2章耳听虚
“不能吧,我夜里听见你和萍姨说她吊死了!”铃铛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
阳奶奶变了脸色:“人好好地搁家带着呢,你怎么能说她没了?”
“好好地?”铃铛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明明听见昨天夜里那么大的雨萍姨拍门的声音,怎么奶奶出去了一趟,人就没事了?
“许丫头这会儿估计还没醒呢,你别听别人说啥就是啥,多看看自己。你都大四了,将来要干啥,出来工作还是继续读下去?”
阳奶奶给铃铛夹了张蛋饼,三两句又把话题放到了铃铛的学业上。
“哎呀!奶奶你想得也太远了吧,将来早着呢,我开学才大四,不着急。”铃铛端起碗遮住嘴角不好意思的笑。
说到未来,她也没想好未来要干什么,要说考研,她同宿舍的室友大三就开始准备了,她大四才开始,未免太晚了;可要是工作,她的大学也只是本省一个普通本科,毕业以后也找不到什么工资太高的工作。
被阳奶奶这么一打岔,铃铛险些要忘了许安的事,她咽下最后一口稀饭,才笑嘻嘻的问阳奶奶:“奶奶,你不会是哄我的吧,我昨天夜里明明听见你和萍姨说话了。”
“哼,”阳奶奶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做梦记混了,许丫头虽然傻,你也不能这么咒人家!”
“我不是这个意思……”铃铛还想解释,又被阳奶奶截断:“行了行了,你出去看看许丫头的家门,她家挂没挂白布!”
一般死了人的家里会在门正中挂一张白布,寓意死者走得清清白白,希望阎王小鬼能够善待这个死者。
“我是记混了,您别生气啊,气坏了身体多不好。”看见奶奶跟自己生气了,铃铛马上认错,赶忙跑到奶奶跟前又是捶腿又是捏肩。
“奶奶,您生我气没关系,我口无遮拦,我犯浑,您别伤着自己的身体,要是小姑知道您被我气病了,不得扛着飞机来打断我的狗腿,到时候心疼的,不还是您吗?”
“你呀你。”阳奶奶气来的快去得也快,手指轻点在铃铛的额头上,笑容一下子就爬上了眼角的皱纹。
“铃铛,奶奶要是没了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她一把搂住铃铛,想像小时候一样把铃铛抱到腿上。
不过上了年纪,自然是不能的。
铃铛配合得很,她半蹲下来,头埋进奶奶的心口,闻着奶奶身上常年上香快沁入味的香烛味,顿觉内心安定。
也许真是梦里记混了,她暗自呸了一声,怪自己的嘴,怎么能这样说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