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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不断在心底打气,别害怕,别害怕,自己和她将来可能还会认识呢。
可虽然是这么想,铃铛开口时还是觉得胆颤,她按住自己狂跳个不停的胸膛,从牙缝里挤出点声音,“你……你能别敲了吗?”
话一出口,立刻消泯于风雨声中,可铃铛竖起的耳朵却再没听到那股富有节奏的敲击声。
对方听了铃铛的话停了手。
动静再没响起。
接下来呢,接下来要说什么,铃铛搜肠刮肚想说些暖和的话,可这样的情景下她实在说不出来,尤其对方还是一只阴森的鬼。
她感觉女人还站在窗户外头,她的视线化作细细的丝线,越过玻璃朝着铃铛缩着的墙面弯曲过来,她早就看见了她的恐惧,于是唇角浅浅抿出一条弧度,那些丝线将铃铛层层裹住,密不透风地将她的恐惧传递给她。
这样的视线窥探,铃铛只能想到一个人——
许安。
这是没道理的事,也许只是铃铛想错了,外头都是个野鬼。
可她还是悄悄抬眼,向上瞥了瞥。
迎着她的视线的,是一声低笑。
前两次察觉不出来,第三次才觉出点怪异,那声笑略微嘶哑,像是久不说话的人发出来的,更怪的是,铃铛对这笑声熟悉。
“你是……许安?”试探的话脱口而出,铃铛着急忙慌地捂住嘴巴,将将踏出来的一步又缩了回去。
她害怕自己说错了名字会惹恼对方。
“是。”大概一分钟,铃铛才听见回应,跳到嗓子眼的心立刻回到了原处。
她手脚并用地半爬起来,往窗户外看去,一个瘦削的人影立在外头,确实有点鬼气。
可偏偏望着那张脸铃铛生不出半点害怕,那是许平的脸,也是许安的脸,是她已经熟悉了的脸。
只是现下,许安惨白着脸,正面无表情和铃铛对视,其表情之冷漠,铃铛完全想象不出来她笑起来是什么模样。
铃铛朝着玻璃靠得更近,轻轻对着外面的许安道:“你能帮我打开窗户吗?我想出去。”
许安默然盯着铃铛看了好一会儿,才上手将早就坏掉不能活动的窗户从外面打开。
被窗户隔绝在外的风雨一下子涌了进来,一股脑扑在铃铛脑门上。
“谢谢!”铃铛莞尔。
出去的希望尽在咫尺,她深呼吸适应一会儿,才侧身搬过来一个凳子准备踩着从窗户上翻出去。
可就在一只脚踩上窗台时,一直沉默的许安却突然握住铃铛的脚踝,她的手很冷,像是握了一捧雪。
铃铛被冰得下意识抽了脚,抽不开,许安握得很紧,她还失去重心差点后仰栽下去。
“出不去的。”许安朝她缓缓摇头,她攥住铃铛的手腕帮她稳住身体,又不动了。
怎么可能呢,这扑面而来的雨丝,铃铛的额头不一会儿就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