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认为玉儿是天下唯一,若不珍惜,小婿就是罪孽深重,”高演爽朗一笑,随即正色肃容,目光坚毅的望向玉清娘,沉稳道,“即便北斗星移,冬雷夏雪,小婿定会护她一生,春蚕至死。”
玉清双眸柔情的凝视高演,心中震荡,这是他的承诺,北斗星移,冬雷夏雪,上天倾覆人间,他也会至死守护自己,不离不弃。
☆、挟新帝宋钦输天下 化羽去梨落泪始清(中)
玉清娘目光动容,点头深笑,不再说话,越过高演和玉清,走到胡夫人身边,“二姐,你现在还看不明白么?”
胡夫人看向玉清娘,一抹冷笑,“你没死?”
玉清娘淡淡一笑,对于胡夫人的冷漠,不以为意,转身看向胡延,目光讥讽,“两年未见,看来相爷的日子并不如人意。”
胡延盯着眼前女子,两年未见,却恍如隔世,道,“梨落,是你么?”
“相爷见到妾身很吃惊?”梨落迎着胡延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胡延随即淡淡道,“你若不来,我才会吃惊。”
“众叛亲离的滋味相爷觉得如何?”梨落冷道,看了一眼胡夫人,又望向胡延,“她是你的妻子,相依相伴二十年却换来你绝情一剑。她是你二人的亲生女儿,等来的也是你刀剑横向,宋钦,你的心里到底有过谁?只怕只有你自己。”
梨落轻蔑一笑,“也是,若不是你追逐功名,想要权倾天下,大姐又怎么会死!”
“三姨娘,你说什么?”珮芝震惊的看向梨落,复又望向胡延。
梨落信手拂过广袖,“当年的胡延,天资文藻,下笔成章,京城中名门淑媛都以能得他一笺小令而荣耀。俊逸非凡的胡延钦自然受到了不少大家闺秀的青睐,其中便有徐太保的掌上明珠徐琳琅,可惜当时的胡延已有妻室,堂堂太保府上的小姐怎能嫁人做妾,无奈之下,只好牺牲大姐。”
梨落看向胡夫人,“你想嫁他为妻,而他为了锦绣前程,正想攀附你这高枝,你二人一拍即合,我没说错吧,二姐?”
“你是怎么知道的?”胡延微微惊讶。
梨落淡笑,“你常去撷玉坊翻我的牌子,此事大姐应该早就知道。一日她来撷玉坊找我,我原以为她是来找茬闹事,没想到她是来为你穿针引线。我心中已有他人,自然不愿意,便回绝了她。原以为她不会再来,没想到半年之后,她又来找我。那时,她已身怀六甲。当时我就很好奇,问她找我何事?她说没事,就是来瞧瞧我。临走的时候,她对我说,不进府也好,这样也不错。我当时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也未曾多想。后来听说,胡延迎娶太保府千金,我当时还暗自称赞这位徐小姐,对胡延当真是一往情深,竟愿意以堂堂千金嫡出之身委身妾室。直到我进府,才知道这一切并非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梨落望向宋钦,蔑视道,“进府后,我发现此胡夫人并非彼胡夫人,让我疑心的是新的胡夫人进府一年,怎会有两个女儿。我曾想过问你,可是你从未再我面前提起过此事,可见你是要故意隐瞒。我便遣兰若暗中打听大姐去了哪里?府里的人一问三不知,直到一日,胡夫人告诫我不要深究此事,我便怀疑大姐怕是已不在人间。我只好去问珮儿的乳娘,可是乳娘也守口如瓶,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四周沉寂,梨落顿了顿,继续说道,“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我分娩时,你与二姐却为请大夫一事发生争执,一个大夫何至于你二人如此争论不休。我打听之下才知道,大姐分娩时,请的也是这个大夫。在我威逼利诱之下,这个大夫倒也识相,可能心中也一直备受谴责,便道出实情,大姐分娩时所谓的血崩其实是人为。”
“人为……人为……”珮芝喃喃而语,像似傻了一般。
玉清吃惊的看着爹,这是他的爹么?
“不过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坚持另请大夫,只怕我分娩那日,也会血崩而死,” 梨落看向胡延,一抹冷笑,“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大姐为什么对我说不进府也好,她已经看透你,知道你这样的人不会真心对待任何人。你一直以为大姐温顺弱懦,以为大姐凡事不放在心上。不错,大姐是不放在心上,而是将所有的事都放在心底。她知道你想要娶徐太保的千金,想要平步青云,希望有朝一日能珥金拖紫,位极人臣;她也知道她最后几副的保胎药中与往日不同,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她是想成全你,用她的性命成全你的仕途。其实她的心中一直有你,所以自始至终对你没有半分怨言,只是在临终时求你善待珮儿。”
梨落越说越恨,愤怒的望着胡延。自得知他二人指使大夫谋害大姐一事之后,她便再去找珮儿的乳娘,乳娘见隐瞒不了,才道出实情。
“原来她都知道,”胡延的目光微滞,随即恢复往日的冷厉,“不错,是我所为,珮儿,你要恨便恨吧,恨爹的人何其多,也不差你一个。”
“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珮芝冷漠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
胡延目下一闪,略有所思的看向珮芝,“你不恨爹?”
珮芝失魂的移动步子,缓缓走下台阶,挟持珮芝的男子望着眼前呆滞的珮芝,竟一时愣住,忘了要上前拦住。
高凝身形疾速闪出,掠至珮芝身边,伸手一揽,将珮芝携了回来。
玉清侧首看向霍仲庭,霍仲庭目中的焦虑一览无余,脚下已跨出半步,手臂却被高演紧紧扣住。直到高凝带回珮芝,才将脚步收回,双目是深深的担心和疼惜。
“你是我爹么?我从来就没有爹,”珮芝浅笑,笑的荒芜,“我娘死了也好,活着也是受苦,死了反而干净,免得因为你背负骂名。”
“也是,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娘,”胡延冷笑一声,望向梨落,手中抵住高殷的长剑却毫不松懈,“你是真疯还是装疯?这么多年来,委曲求全,为的是什么?”
“我当然是真疯,”梨落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