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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罗兀生动手的时候很少,涉及他同门师姐弟的事情算得上一个。
但当罗兀生在心底翻阅由旁人递送,他记忆下来的情报时,久违的迷茫让他任由自己淋雨——
一个手段粗陋的、烟客的冒牌货,需得他动身前往此地?这冒牌货甚至是当日直接就被旁人戳穿!
这很不对、这非常不对……
罗兀生越发品出一丝古怪来,若只是这种低级的栽赃能力,又怎会编得出来一整套的寻得长生古籍的事情来?
无名阁人去查过,哪怕是那个“青衣客”假冒的身份被直接揭穿,人也不知所踪。但所有人依旧对古籍的真实性深信不疑,半分不相信其中存在有种种漏洞,不死心地下了各类悬赏抓人——
这等蛊惑人心的手段,和他冒充人的方式也太过冲突、矛盾!
而罗兀生也思忖着自己为什么会不假思索前往此地,半分也不曾在路上逗留。
他拧紧眉头,百般思索,分析着自己的性格,最大的可能竟然是——
他认为自己的师弟被卷入了这场长生的纷争当中,才会匆匆起身前往这里、意欲找出这场纷争的源头,帮烟客解围……?
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这是罗兀生分析出来的最大的可能性,也几乎是唯一的可能。
但问题是:他认为冒牌的青衣客便是他的师弟烟客?
罗兀生感觉到脑袋传来突兀的一阵尖锐疼痛,他的喉咙里也泛起一阵麻痒之意。这是罗兀生受伤时很常出现的一种反应,渴酒。他幼时颠破流离时便常给自己灌劣酒,来减轻受伤伤口的痛楚,久而久之就上了瘾。
罗兀生很确定这不是什么幻痛,他在冒出刚才的念头的时候真的受了某种伤。
他的身体在雨下没有一丝颤抖,被多余的毛发遮掩的眼眸像一颗黑色的、沉重的星辰,小拇指在微微颤动着。
他在渴酒。
一个脚步声从罗兀生不远处传来,不是江湖人的轻盈无声,像个习武的半吊子,总之是不怎么需要在意的普通人。
身旁的乞丐从那个普通人手里捞了几枚铜钱,飞快地让开了位置。
罗兀生作为个傻愣子,慢半拍地也伸手去接那几枚铜钱,却听那陌生的声音笑道:
“你不喜去烟花柳巷,我便来这丐帮扎堆儿的地方,果真寻着你了。
不过……怎会又想喝酒?是谁伤着你了,师兄?”
罗兀生抬起头,对上一张含笑的,陌生、普通至极的面庞,这陌生面庞的视线正看向他微微颤着的小指。
分明陌生,又足够熟悉。
这是只有他最熟悉的人才知晓的秘密,才能窥破的伪装。
罗兀生顿了数秒:“……烟客?”
“在。”谢烟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