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口可乐那边正式发了律师函,要跟读卖新闻社打官司,告他们不当商业竞争和诽谤的罪名。”拉瑞·艾里森这两天一直在盯可口可乐那边的动静,看跌对方股价的钱,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他从自己金库里掏出来的,“怎么样,收手吗?”
“收手,为什么要收手?”林田海仰躺在大班椅上,看着外面的夜景。
“可口可乐的强势你应该是清楚的,再说他们的盟友也不弱,咱们再在这个烂泥塘里继续呆着,鱼未必能捞上来几条,还很容易把自己弄得陷进去拔不出腿来。”一直被人骂的拉瑞·艾里森,从不是因为个人能力而被骂,他的风评不好只是因为吃相太难看,可敌人那么多他的商业帝国还能几十年不倒,足以说明他在资本市场上的谨慎。
“拉瑞,你理解错了,可口可乐那边是不能继续割肉了,可咱们没必要这么早就鸣金收兵啊,这场战役还没打完呢。”林田海也知道可口可乐的强势,资本市场对这家饮料寡头的信心太足了,他们的股价向来很少震荡,千禧年后一直稳中有升。
拉瑞·艾里森已经不满足于让林田海当他女婿了,直接当他儿子才好,这老阴阳人的做派让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前面利用失实新闻看跌可口可乐股价,趁着传言满天飞的窗口乱中取胜,狠狠割了一刀吃得满嘴流油。现在情势渐渐明朗,他又要改旗易帜,站到可口可乐那边去放读卖新闻社的血,“你这样做,很容易没朋友的。”
“拉瑞,我们有富兰克林先生做朋友,而富兰克林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只要口袋里有足够的钱,别说朋友了,就算想收干儿子也有人排队上面来磕头,这就是米国的可笑又残酷的社会现实。林田海刚从可口可乐及其身后支持者的兜里狠狠地捞了一把,但这不仅不会让他成为对方的敌人,反而还会被对方拉拢,因为他的实力够强,可口可乐那边也怕他一条路走带黑继续在背后捅刀子。
拉瑞·艾里森在大洋彼岸的电话那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些年他靠着收购并整合新兴it企业的方式,在资本市场搅风搅雨,虽然赚到了天文数字的金钱,却也搞坏了自己的名声。跟林田海合作之后他发现一切都变了,原来大家喝喝酒聊聊天也能把生意做成,以前堪称举目皆敌,现在大把的人跟他称兄道弟。
“大家都信你,放手去做吧。”拉瑞·艾里森也是代表那些盟友打这通电话的,既然林田海有信心赚到更多的钱,那他们也没有退缩的道理。其实想想就知道,以米国对尼本的优势,可口可乐和读卖新闻社打官司,就是爸爸打儿子,完全没有输的道理,而这件事一旦有了定论,读卖新闻社的股价势必下跌,“对了,妮娜说她有点……”
“嘟……嘟……”林田海直接把电话挂了,最近吉高由理子因为绫濑晴夏的事情大发神经,天天晚上都要折磨他很久,这让他本就营养不良的身体愈发虚弱,要是再来一个更狠的给他上刑,非入院不可。
可口可乐那边发了律师函,读卖新闻社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件事情闹大了,他们之前未必不知道视频是剪辑过的,但为了博眼球冲销量还是登了。后面几大本土饮料公司发力后,他们更是乘势追击,对碳酸饮料公司各种攻讦。为了增强新闻的说服力,不仅他们自己跑了几次,其他新闻社也去找那位圣路加国际医院供职的医生求证,可人家一直都否认视频里的说法,称那是恶魔剪辑。
因为视频是用手机拍的,而且一直被站在诊室门口的拍摄者拿在手中,所以只能看到骨折患者的后脑勺根本看不到脸,关于拍摄者本人身份的线索更是一点都没有,只能看到医生的脸。金田崇明恼恨那两人给他惹麻烦,但医疗行业有非常严格的规定,除非牵涉到案件且由执法机关来问,否则不能透露任何关于病人的信息,所以他也不好对记者说出那两人的身份。
“现在只能把责任往个人头上推,你对外宣称我们已经自查,这个视频是记者自己为了业绩伪造的,我们只是失察而已。”读卖新闻的社长正力松太郎怒视着编辑局的局长白石兴二,要不是这家伙脑子里缺根弦,他们也不会被逼到如此尴尬的境地,不过现在应对可口可乐的攻击才是第一要务,其他的可以等事情解决了再追责。
尼本和涵国的企业文化都是一样的,员工随时做好了为公司去牺牲的准备,只要能够平息事端,很多人宁愿自己承担法律责任也不愿给公司造成损害。在这种思想下,企业们自然也拿员工当消耗品,只要能管用的话就请你去死一死好了。这次读卖新闻社遇到了大危机,涉事的记者桐岛健司肯定要被推出去挡枪,但只有他一个人肯定不够格,“如果只是一个记者,只怕不那么好过关啊。”
“那就把当天的担当编辑,和责任主编辑都推出去,失职是不可否认的。”只要读卖新闻社不倒,下面谁做事对正力松太郎来说都是一样的,“要是还不行,你也给我把责任背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儿是谁经手处理的。”
白石兴二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嗨咿。”
桐岛健司冤枉得要死,他拿到手的视频就已经是那一版了,可谁都不信他的话,都都认为视频是他自己剪辑出来的。有心想要通过社交网络找到当时的那个男人,可对方的账号居然是临时注册的,没有任何有用的个人信息,一看就是专门设了套等他去钻。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找到了人又能如何,反正人家绝对不会承认,而他又拿不出证据指证对方。
“桐岛桑,地检的人来了,已经到了一楼大厅。”就在桐岛健司揪头发的时候,他带的新人慌慌张张地来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