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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房间里顿时被照亮。
闻胜莉已经摸黑跳上了对面大通铺,一声没吭的张海燕也保持着一脚抬起踩在对面大通铺边沿,一脚还在踢鞋子的姿势。
其他竖着耳朵紧张地等待后续发展的女同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照得或挡眼睛或往被窝里缩,同时心里也琢磨着看来这事儿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虽然她们也觉得随便给人扣资帽的人可恶,但也免不了嘀咕,看着长得漂亮又软和的鹿姝同学,原来也不是个好踢的棉花哩!
不好踢的鹿姝同学单手高举手电筒,仿佛托举着咋药包准备冲锋的战士,一边打着哆嗦套棉衣一边凶巴巴地质问:“刚才那话是谁说的?这个问题可不小,咱们必须现在就好好把话掰扯清楚,我家的成分那是组织里验证过的,就连领导来了也不能随便扣大帽!”
这话也没毛病,毕竟能进机关单位的人,都是需要经过层层审核,确定祖上三代以及亲朋好友关系圈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屁股才能正式坐上那把椅子。
那趁着天黑,又仗着大家彼此都还不认识彼此,于是故意乱扣帽的女同学眼见着鹿姝和她两个“狗腿子”的阵仗闹得这么大,一点不像以前她见过的那些人那般一听到自己被扣黑帽子就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反而是要狠狠大发神威一番的模样,早就吓得躲进被窝里不敢吭声了。
这会儿哪里敢站出来承认啊。
女同学一边躲在被窝里紧闭双眼装睡,一边忐忑不安地希望睡在自己左右两边的女同学没听出来说话的是她,一边又希望鹿姝带着她的两个狗腿子把她身边的女同学当作罪魁祸首赶紧抓了去。
罪魁祸首不吭声,对面一排睡着的另外四个女同学也沉默不语,一时间弄得已经跳上去的闻胜莉都不知道该咋继续下去了。
毕竟她们总不能一个一个薅起来审问吧?
到底都是要相处两年的同学兼室友,弄得太难看也不合适。
只跨上去一半的张海燕想了想,拉了拉还在那里嘀嘀咕咕喊说话人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的闻胜莉,“算了,现在时间太晚了,我们还是先睡了吧。”
闻胜莉听了有些不乐意,以为张海燕是打起了退堂鼓,双手叉腰就要说她两句,却对上张海燕对她递过来的眼神。
闻胜莉脑子确实时不时抽一下,干点不过脑子的事,但偶尔还是转得挺快的。
她很快就明白张海燕另有打算,于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哼哼唧唧地跳了下来,和张海燕一起就着鹿姝打的光回了被窝里。
鹿姝的位置靠窗边墙壁,旁边是张海燕,再过去就是闻胜莉。
别看闻胜莉个子矮小,对鹿姝和张海燕却特别有保护欲,换位置的时候就大义凛然地表示她要睡在最外面保护她柔弱不能自理的两个小伙伴。
张海燕:干巴得如苞米杆。
鹿姝:美丽且柔弱好欺负。
对此,最擅插刀的张海燕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