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悄悄吐出?一口?气,轻描淡写?地回答了鹿姝的问话,又将话题转移到?可能会让鹿姝心情变好的事情上:“不算早,我刚才过来看见你一直在专心画画,就没打扰你,现在你是?画完了吗?我可以看看吗?”
至于有什么事?
他总不好直接说他是?来试探之?前两人说好的“半年之?约”的吧?更不能直接说他是?来找她,询问是?否能把两人之?间纯洁的知己之?情再往携手余生这上面再升华一下。
鹿姝哪里知道短短两秒钟的时间,江盛就能想?那么多。
听他说他早就到了,只是?为了不打扰她,才一直在旁边等?着,鹿姝还挺不好意?思的,一边将绘画本递过去,一边诚恳地说:“我们之间的友情,还值得让你这样客气?”
江盛听得心头?一热,一双眸子里像是揉进了碎金,深深地凝视着鹿姝,数秒后才垂下细密纤长?的睫毛,挡住了几欲喷薄的灼热。
鹿姝画的是?河畔被水淹没了一大半的芦苇荡。
晨雾朦胧中,摇曳的芦苇千姿百态,笔锋细腻,笔触柔和。
江盛没学过画,也不懂画,可他一眼看去,就感觉这幅画实在叫他心神摇曳,喜爱之?心自心底蓬勃。
画里的一切,不管是?朦胧的雾气,远处宛如笼罩在轻纱中飘渺的山峰,占据了大篇幅的芦苇,亦或者画的边角处零星点缀的石头?,每一处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灵动可爱。
仿佛在这幅画里,每一株芦苇飘摇的姿态,每一颗石头?摆放的角度,每一缕白雾浮动的轨迹,都带着独属于它们的惬意?悠闲。
一见之?下,就让人心旷神怡。
原本只是?将此当作一个话题的江盛顿时忘了刚才的想?法,真心实意?地感慨:“画得真好!”
他抬眸再看向鹿姝时,眼底的欢喜翻腾得愈加热烈了。
同时他也在心底暗自下定决心,在未来的日日夜夜,自己一定不能懈怠,必须要?时时刻刻牢记自我进步。
只有成为更优秀的自己,江盛才不至于因为自己能有机会喜欢上如此优秀美好的女孩,而惭愧羞耻。
江盛还是?有些文青细胞在身上的,真心实意?地夸赞这幅画,便不是?干巴巴的四个字,而是?从方方面面夸起画里的一切,最后他还红着脸,眼睛亮晶晶地问鹿姝:“我可以在旁边给你的画题一句诗吗?”
鹿姝早就习惯他这样偶尔兴致来了,就得“赋诗”的毛病了,笑意?盈盈地递上笔:“好呀好呀,正好我还觉得这边的留白有点多了。”
甭管诗怎么样,单就冲着江盛的那一手字,鹿姝就已经?决定回去后把这幅画好好地装裱起来。
她甚至还有心情自我调侃地想?,等?以后她的子孙后代落魄了,指不定还能靠这一手大佬少年时期亲手写?的字,赚两口?饭吃呢。
当然,这真就只是?她的一番自我调侃了。
现如今就冲着她每年因为零花钱无处可花,于是?坚持不懈一直在收集邮票的习惯,她的子孙后代至少三代以内都不至于吃不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