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如此振振有辞,反让柳晨无话可说。他知道顾延舟固执,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能荒唐到这种地步。
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即便现在是怒极了,顾延舟知道他总有一份心是为了自己。只是,若是其他的事也就罢了,可是林梨,他实在是割舍不下。
“柳晨。”他尽量心平气和着,拍了拍他的肩,“旁的不说,如果你还顾念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我只求你,听我的,林梨不是妖。”
他念到兄弟情,柳晨一时也是无话可说。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劝到了现在,顾延舟却一直认死理。眼看着他泥足深陷,他努力想伸手拉他,却被好兄弟一把推开。
他撼动不了顾延舟的固执,周身瑟瑟,因着刚才的争吵,眼底都有几抹血丝。想了又想,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顾兄,我言尽于此,你若真还念着我们从小到大的情分,你就再好好考虑一下,别再冥顽不灵了。”
言至如此,也是再无话可说。柳晨理了理衣襟,转眼间又是那个斯文公子。他只道话不投机,转身欲走。
只是抬步至门边,忽抬眼一瞧,只见一片裙角在门框处快速带过。柳晨皱了皱眉,加快速度走了几步,一直到了门外左右环顾,却并未见得有什么人在。
可能是看错了?
又或者?
柳晨打了个寒颤,别是那女妖!
他光是想着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哪里还敢再多作停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天意
婚事依然准备的如火如荼,院中的喜色一重盖过一重,几乎都是顾延舟身体力行,一样样装饰上去的。
铺天盖地的喜字,聚在一起成了妖异的红,触目的惊心。
顾延舟每日都似痴傻的乐着,他数不清挂了多少的红,贴了多少的喜。他每日念着数着,喜色直染了眉梢。
可惜事与愿违,不知怎么,顾文蕙一日唤了他去,摆了一本黄历,面有凝色。只告诉他,最近几日都没什么好日子,只能等到下个月,有个极好的黄道吉日,必得在那日成亲,才能喜上加喜。
顾延舟是不愿再等的,可自他回来,家姐是少有的疾言厉色,他权衡了下,也只好答应。
反正定了婚期,那就是迟早的事了。
顾延舟力求将婚事安排的尽善尽美,林梨长日无事,这里讲究的又是妇道人家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于是一得空就去顾延舟的书房,重复他往日里做的事,画画或者是练字,全是与笔墨有关。
又过了约有五日,白日头逐渐短了,草木枯荣,厚衣也一件件加了身。林梨本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听顾延舟提了句,她也开始将自己裹的严实,看着很是怕冷。
又是个打发时光的日子,顾延舟也不知到哪去了,林梨依旧呆在他的书房里,捧了书细细看着。蝇头小字密集的排在一处,从前看这些只觉得泛困,现在却是越看越精神了。
廊间微动,有脚步声徐徐响起。林梨斜了书卷,就见门口现了抹倩影,只是一脚跨了门槛又停着不动,颇是踌躇。
“姐姐。”林梨谨点着规矩起了身,向前走了几步,“你怎么来了?”
顾文蕙忙道:“你别动,坐着就行了。”说着已经快步上去,将手中的托盘往桌上一放,“我瞧着汤已经好了,就给你送来了。”
碧青色的木漆托盘里摆了大小三个碟子,分别盛放着颜色不一的糕饼团子。另外还有一只瓷碗,盛着黄褐色的汤汁。那颜色浓郁,总是让林梨想起她在家喝过的苦药。
说是为了给她补身体,这几日每到午后顾文蕙都会做了补汤送来。配着糕点碟子,看卖相着实不错。
汤汁还往外徐徐冒着热气,顾文蕙拿了调羹置上,催促道:“快些趁热喝了。”
林梨受了,接过碗慢慢翻搅那浓汤,却没喝的意思。
“总让姐姐做好了送来,实在是过意不去。”
顾文蕙笑的清淡,“还端着这虚礼做什么,你我就快是一家人了。”
她言语亲厚,身体却隔的远远的,又催道:“先把汤喝了吧,好好把身体补好,我瞧着你的脸色还是苍白的。”
林梨“哦”了一声,手中握着的瓷白调羹一下下敲在碗上,不时发出“叮”的声声轻响。
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