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像她这种许愿老人家长命百岁,身体健康的花灯,若让一个百岁以上的老人捡到,就很容易实现的。若没人捡,只好听天由命。
尽管希望渺茫,胡桃还是想去蹲蹲看。
西岸侧,几个差不多大的小孩正在打打闹闹。
“行秋!这是我的!还给我!”穿着蓝衣男孩,追赶着另一个黑衣的男孩。
穿着红衣的女孩子跟着他们一起来的,正在人群中着急找着方才还跟她一起的锅巴。
“臭锅巴又去哪里了,老是乱跑!”香菱气呼呼地找,横冲直撞下将蹲在口岸的胡桃撞倒。
胡桃摔到屁股,大声“哎哟”一声,香菱忙扶起她道歉:“对不起呀,诶!!胡桃!?你也在?”
隔壁还有人在抢花灯的,一个说:“我看到的,就是我的啦!”
另一个拼命护着:“不行!我先拿了,不能那么耍赖!”
归终庆幸自己的花灯飘远远的,不用担心被谁捡到,不然就得像他们那样争执不休。
她就在胡桃隔壁,看中了一个琉璃百合状的花灯,便随手捡了起来。
拆开看,纸张里面写道:「先知风起月含晕,尚自露寒花未开」
字迹工整有力,写下诗句的应是个文化人。
但归终看着,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那边胡桃刚打发了香菱,就过来瞧瞧。
“从这句话看,这位放花灯的兄台是丧偶了呀,不知找我们往生堂替他办过事没有?没办的要赶紧了。”
胡桃从中看出了商机。
归终附和笑笑:“这两句明明就是纯粹的写景而已,你怎么看出人家丧偶?”
胡桃跟爷爷读过几年书,基本的写诗手法她都懂的,就算当场让她作一首诗出来,那也完全没压力。
“写景喻人嘛,不喻人,写的就是空景,那写出来就没意义了对不对?”胡桃坚定自己对这首诗的理解没有错。
“好像是……”听她一说,归终没了底气。
谁知现在的诗歌发展到什么程度,她以前读的那些诗可没那么复杂,该怎么表达情感就怎么表达,不会单纯只写一堆景的。
归终又再看了眼,不免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难道真是一首悼念诗?
想到自己对诗句的感悟还不如一个小孩,她实在忏愧,明天就去买几本诗集,恶补恶补几千年缺失的文化才行。
胡桃接着起哄说:“既然你拿了别人的花灯,按习俗,就要在纸条背后写上自己名字,挂出去那边的许愿板。”
归终点了下头,继而问:“然后呢?”
胡桃嬉笑道:“然后就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