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眼睛微弯,此刻,眼里是真正有了笑意。
“上车。”他说。
思寂特别想一脚踢过去,偏偏隔着车门,哪能为所欲为,又唯恐他真的做了什么不妥的事儿,所以只好上车。
那边,卫玩的车子并没开走。
而她刚坐下,车子就突然转弯,速度极快地开走了。
有一段路有点颠簸,思寂心里烦躁,安全带一直没系好,心里不爽,但不打算先开口,就一直沉默着。
她如此,他亦是。
车速愈来愈快。
驾驶座那边的车窗是开着的,夜风灌入。
她特别冷,但挺直背,不想他察觉半分,冰凉的风吹起长发,发丝拂在眼前挡住视线,她恍惚地想,自己难受时候就喜欢吹冷风的坏习惯,似乎就是跟这人学的。
不可否认地,每个人身上都多少会有喜欢的人的影子,言行举止,或是微小习惯。
车子一直开,车内气氛有点怪,一路风声入耳。
思寂吃饱了,又心情不太好,便有点想睡觉,但不想没了警惕,所以假装看着车窗外,实则闭上了眼。
远远听到海浪声的时候,风似乎更凉了,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差不多醒了,后知后觉两人到了海边。
而车速还在加快。
思寂终于忍不住,外面周围都是蓝色的栏杆,隔住了车道和海滩,前面需要拐弯,但看安笙清的样子,根本没打算换道!
瞟见他面色严肃得很,思寂怔怔看着前面,路灯无限远,栏杆也仿佛延伸得无限远,她心里算着还有多久需要拐弯,到了哪儿应该换道,惊觉某人还在这边车道,思寂急了,怒道:“安笙清,换道,还有减速!”
他恍若未闻。
思寂急了,猛地想拉开他的手,由自己来操作方向盘,双手碰到他的手,发觉比自己的还冷,本来就觉得委屈,偏偏那种心疼的情绪涌上心头,一下子催出泪意。
这人生气起来,沉默又偏执,偏又骄傲的不会提及半句。
可他如此,自己何尝不是,可他从来不肯踏出一步,却习惯在她靠近的时候不住后退。
“安笙清,你是不是疯了?”她大叫出声,眼眶微红,控诉一般说:“你在跟我生气什么?妈的,应该生气的是我啊!你想找死就自己去死,拖上我做什么,我们啥关系都不是!刹车!我让你刹车!”
快接近栏杆时候,车子刹住了。
思寂双手紧紧掐着安笙清的手,睁大眼睛看着前面的夜色,眼泪一下子从眼角滑落。
他的手很冷。
她却觉自己浑身都冷,从身到心。
“安笙清,离婚吧。”
话落,身体突然被他紧紧地抱住,唇瓣相触,下一秒却是近似啃咬的待遇。
思寂没有反抗,身子没有给过多的反应,身子仿佛要被他狠狠揉入他怀里,温暖那么不真实,如同浸泡过太久的冰水,麻木了,再碰到温水也没有过多的感觉。
她甚至没有换气,任由他冲动地吻着自己,而那窒息感更是在胸腔里膨胀一样,仿佛随时会爆开。
这样近似窒息的时刻,她想到很多事,全部是她静静看着他跟其他女子谈笑风生的画面。
期许很多幸福,可无奈的是,痛苦也不少。
全是他带来的。
她无声哭着,当他似乎知道她不会回应他的吻的时候,他唇瓣在她脸颊,她眼角,她额头,她耳朵,轻轻落下痕迹,与她十指紧扣,而那沉重却也藏着愠怒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李思寂,不许说离婚,现在不许,以后也不许……”
思寂垂眸,突然轻笑出声:“那就任我看着你跟其他女人关系密切?”她眼里划过一丝恨意,旋即,张口狠狠咬住他肩膀。
安笙清能感觉有温热液体浸湿自己的衬衫,还有一些落在他皮肤。
“我与她,没什么的。见面谈一些公事。”
思寂没搭理,过了会儿,她突然退开,坐回了驾驶座,眼眶发红,但眼里已没有水光,取代的是冷意。
“说够了,风也吹够了,麻烦送我回我的公寓。”她口吻礼貌,笑容没有太多的温度,见他不动,她补充:“我困,也很累。”
笙清立刻驱车往公寓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