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李警官看到况戍递来的目光,心领神会,掐头去尾道:“就是之前你遇袭的案件,我们一来二往熟了些,不过今天是自那之后的第一次联系。”
随后便将话题拨回正轨:“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人。”
接见室里只有一条长桌和几张椅子,墙壁涂抹成全白,地板深灰色,像个四四方方的笼子。
很快,高广就在狱警的护送下出现,辛雪稚见到他,喉咙就不由自主地发紧,双脚往椅背下面缩了缩。
况戍在桌下抓住他的手掌,轻捏他的手指以作安抚。
高广坐在对面,戴着手铐的双手搁在桌上,身形一如印象中高大,只是脸有些消瘦,冒头的青色胡茬让他看起来稍显委顿。
李警官曲指在桌上敲出两声响:“高广,这二位想要问你一些事情,你如实回答。”
高广缓慢地抬起眼皮,目光在辛雪稚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忽然道:“我认识你。”
李警官沉声斥责:“你当然认识他,这是你落网前的最后一个受害者。”
高广看了看辛雪稚的脖子:“他们说我差点杀了你,你现在痊愈了吗?”
“我。。。。。。痊愈了。”辛雪稚恐惧他,却也在打量他。这人现在虽然落魄,但一身军人气质不容忽视,眼中的锐利和步惊黎如出一辙,那是被战场磨尖的神色。
令人胆寒,但色泽清亮,倒并不像会被病情裹挟住意识的状态。
“你听别人提起我,所以你自己并不记得那天的事?”
两道深眉在高广的眉间拱出一条凸痕,意味着他在面临某些苦恼。
良久,他摇头道:“不记得。我犯病的时候眼中的事物和实际情况完全不一致。”
况戍这时开口:“像你这种因为战役受伤的军人,区域官会为你提供全方面的保障,按理说你留在故土应该能受到更好的照顾,为什么想到搬来一区?”
高广苦涩一笑:“人嘛。。。。。。对繁荣的地区肯定都有向往,我当时退役了,又孤家寡人没有牵挂,就索性活得自在点,去一些想去的地方。”
况戍尖锐地追问:“那你没想过自己的病情可能会伤害他人?”
高广表情一滞,而后慌张地解释说:“没有、我不想这样的,我当时决定搬来一区,是因为医生说我的病情已经没有大碍了,那段时间,我的药都已经减量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
三人在瞬间交换了个眼神。
况戍趁机又问:“你在A大伤人的瞬间,有没有觉得自己的意识出现了恍惚?”
“有啊。”高广道,“可我发病时都这样啊。”
“容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况戍说,“你可曾进行过医械移植?”
“有。”高广道,“我的右腿曾被炸弹炸毁,靠假肢生活了很多年,直到三年前尚屿集团的一次救助计划,帮我移植了一款机械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