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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清河叹了口气,跨到他腿上坐着,说:“商珉弦,你看着我,我真的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这话简直就像黄鼠狼问鸡相不相信自己。商珉弦鼻尖还萦绕着庄清河身上沾的香水味,像某个不知名的女人的挑衅。
庄清河又说:“我这么喜欢你,你还担心什么呢?”
商珉弦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居然也有几分真诚。他想,狐狸天生会骗人,随口说这种话对庄清河来说太容易了。
因为他是庄清河,他想要招人恨和讨人喜欢,都太容易了。
然而他还是跟中了蛊一样,问:“你喜欢我什么?”
庄清河摸了摸他的脸,感叹道:“商珉弦,你长了一张初恋脸你知道吗?”
商珉弦:“……”
他万万没想到,庄清河看上的居然是他的脸。他总觉得,长成庄清河这样的人,每天照照镜子都能对美色免疫了。
警报暂时解除,商珉弦抱起他去了浴室,在浴缸里炒了一次,然后回到床上。
庄清河侧躺在床上,手撑着头,眼睛含笑地看着他,像只纯然无害的小白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商珉弦看着他,觉得他这会儿很像他的微信头像,长兔耳朵的猫。这么想着,然后亲了上去。
庄清河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回吻,猫儿舐水一样。这种时候他总是很柔顺,柔顺得像安安,柔顺得像一团没有形状的雾。
雾裂了又聚,升了又退。
庄清河也像雾一样,包容着商珉弦,像包容他捅向自己的刀。
每每这种时候,庄清河经常掉进时光漩涡里。记忆中那个最后只来得及被他捕捉一眼的影子,被他掰碎后藏进漫长的时间缝隙里的影子,在这种时候完整且真实地拥抱了他。
然后他又变得脆弱,什么话也说不出,却总想哭。
白色的床成了大海中的孤舟,载着耽于情谷欠的两人。黑暗像是有了温度,在舔舐他们,暗涌像爆炸一样四散开来。
商珉弦抱起四肢像断了一样无力的庄清河,把他放到镜子前的书桌上,直捣黄龙。
庄清河吃了重重一下,仰头大叫,脖子上青筋都在颤。抖。苏麻的电流迅疾如蛇爬行,血液翻腾,皮肉却绷得很紧,脚趾蜷缩着,整个人都陷入不可控的痉孪中。
商珉弦的手抚上他的脖颈,纤白细长,如新发的花茎,托着一张比花还秾丽的脸庞。
庄清河被他掐住了气息,背抵着冰冷的镜面,恍惚觉得自己跌进了镜子里,到另一个昏昏的世界里去了。冰的冰,烫的烫,仿佛有野火烧到身上。
惊涛骇浪般的狂波令他难以忍受,厚实沉重的实木书桌都如舟一样,在波涛中缓慢移动。哽咽崩溃的声音也被一次次被波浪的涌动撞回喉咙里,庄清河甚至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好大一阵。
“停一下……”庄清河眼前像失明一般眩晕,终于找到一个间歇,开口道:“你先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