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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云光,闪烁。
高飞还在看他。
孩子,想办法,让他相信你……
庄清河眨眨眼,冷静地收回视线。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庄杉,抬手去拿他手里的高尔夫球杆。
庄杉和他目光对视。
这时,正好有一声蝉鸣,穿破了这如同梦境的局面,响彻整个庄园。
庄杉松开了手。
庄清河拿起高尔夫球杆,然后越过他,朝倒在地上的高飞走过去。
庄杉回头,看到庄清河走到高飞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地上已经不知生死的人。
他不知道高飞其实还有意识,正睁眼看着庄清河。
高飞显然知道庄清河打算做什么,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警察慈爱地冲庄清河笑了笑,眼里都是赞许。
像表扬一个找到正确答案的乖孩子。
你学会变颜色了。
他蠕动着嘴唇,在庄清河身影的遮蔽下,庄杉看不见他。
他用唇语无声地说了一句:“你做的很好。”
他甚至用无力的手,对庄清河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
庄杉的那个角度看不到这些,他甚至不可能想得到,庄清河和这个警察认识。
庄清河举起高尔夫球杆,向高飞的头部一下一下猛砸,血液四溅,溅到了庄清河那张稚嫩的脸上。
庄清河,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你只是转过身,满脸满身喷射状的血迹,把沾了自己指纹的高尔夫球杆还给庄杉,冷静道:“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庄杉看着你,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活了下来。
而你身后的高飞,也在这时才闭上双眼,中断了自己的呼吸。
可是真相还重要吗?
多年以后你依旧站在这里,高飞也成为了你活着的标尺。
那个秋天,那个下午,一切恍惚如梦境。
高飞化作一具白骨,庄杉当时的视线又被遮住。这些事情,成了只有你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瞒下去吧。
庄清河,继续瞒下去。没有人知道你真正的杀戮从何时开始。
瞒下去是对的。
上帝把这样的选择和经历强加到你的身上,那么就只有瞒下去才是对的。
“我也走在苦路上。”
这么多年来,你就是背着这样的孽债,度过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你的心里始终装着一架天秤,两边称着你多年来的罪与罚。
只有教堂里的耶稣接纳过你的隐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