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波虽然也很快地随手拿起了桌上一个烟灰缸,但是已经没有一点意义了,他的烟灰缸刚准备扔出去,小民的一刀就已经砍了过来。田波下意识地举手一挡。
“啊——”一声巨大的惨叫,烟灰缸和仍然握着烟灰缸的半只手掌,一起掉在了田波盖在腿上的洁白被单上。
鲜红的血泼洒在被单上面。白布红血,被鲜血染红的半个手掌拿着的烟灰缸,反射出一丝丝妖异的红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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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立康和田波都惊呆了。
卫立康当时想的是:我今天只怕是要死在这里了,常鹰那几个要帮我报仇的话,还不知道搞不搞得过这两个杂种。
田波则完全在超越了极限的惊恐和痛楚之中,陷入了一种完全的麻木。
人并没有晕厥过去,但是整个的精神状态却类似于失去知觉,眼睁睁地看着大小民两个人在自己罩着被子的腿上疯狂地砍了多刀。
田波遇砍的时候,病房里的动静就已经引起了隔壁的几个护士小姐、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注意。
他们只是过来在门口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之后,他们全部都转身尖叫着,以一生中最快的速度纷纷跑进了最近的几扇门里面,并且把门死死地关紧,放声大哭。
有一个人没有跑,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护士。
她不是不愿意跑,而是因为她是最先过来的。听到了隔壁病房传来的响声之后,她是带着一肚子的火气过来准备骂人的。所以,在她进门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低着头就快步走了进来。
当她抬起头准备骂人的时候,却看见了让她心胆俱裂、噩梦连连的一幕。
两个人正一前一后地围在外面的一张床上,对着躺在床上的痴痴呆呆的病人挥着刀,就像剁猪肉一样地猛砍,而洁白的被单上面赫然摆着半只鲜血淋漓的手掌。另一张床上的病人则同样痴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满脸的绝望。
正面向着她的那个拿着刀的黄毛发现了他,抬起头,两只眼睛放出像厉鬼一样残暴的光芒,非常冷静地对她说了一句话,“臭婆娘,你再过来一步,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这句话让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像一摊泥一样地软在地上,大小便全部都流了出来,恶臭熏天地弄了一地。直到事情完了之后,她的同事过来扶着她,她仍然如同失了魂一样。
小民还在疯狂地砍着田波,已经砍了卫立康几刀的大民抬起了头道:“老二,来!先搞这个杂种!”
小民闻声跑了过来,这次,他是先掀开了卫立康腿上盖着的被单,两兄弟再砍。
在两兄弟逃走之前,跑在后面的小民还专门跑到卫立康的面前,把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卫立康提着头发拉了起来,拎着刀横着在卫立康的脖子上拉了一刀。
第26节:打拼2(26)
这一刀证明了小民并没有真正听他哥哥的话,而是确确实实想杀了卫立康。
医生最后赶到的时候,卫立康和田波两个人都已经完全晕厥了过去。田波最严重的是右手的半边手掌被完全砍掉,腿上被砍了四刀。也许是因为砍他的时候有棉被挡着,除了靠近膝盖的一刀比较严重之外,其他的三刀都不算很重。
卫立康就要严重得多,两条腿上上下下一共三十一刀,其中十三刀深陷肉中,通过伤口可以看到白色的骨头和褐色的筋。右脚掌少了三个脚趾,大脚趾上的指甲前一部分完全掀开,贴肉的地方被生生地扎进了肉里面。左脚掌则被完全地砍掉。
医生是在离卫立康的左腿不远处捡起那只被砍掉的脚掌的,捡起来的时候,左脚掌被砍断的切面犬牙交错,极不整齐。这样的伤口证明,这只脚掌是被很多刀连续地剁砍下来的。
而在卫立康的两条腿上,医生清理出了很多细细小小的白色的骨碴。
卫立康的左脚掌最后还是接起来了,但是他的外号却由以前的“卫结巴”变成了“卫瘸子”。有生之年,他都用一种非常奇怪的步伐来行走,有点类似于古龙先生的《边城浪子》里面的傅红雪的走路姿势:先慢慢移动自己的右脚,抬起向前一步,再把左脚随后慢慢地拖上前去。
不过,他的性格也因为这件事而变得更加不留余地,变成了傅红雪一样的偏激,也更加让人害怕。
田波的手掌因为和卫立康的脚掌一起及时送到了市医院,也得到了救治,缝了上来。只是据他说,有某一根神经当时做手术的医生没有给他接对,注意看他的手的时候,可以发现那只手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地微微颤抖。
他们两个是那天落下最大残疾的人,但是却不是伤得最重的一个。
卫立康和田波大都是下半身挨的刀,因为大民是想弄残他们而不是弄死他们。
田波上半身只挨了一刀,掉了半个手掌。
卫立康上半身也只挨了一刀,是小民在他脖子上抹的那一下。那一下确实也很危险,但是可能是因为小民急着要走,所以并没有割到气管和大动脉。
那天真正伤得最重的,是大小民跑出病房之后遇见的另外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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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民在医院二楼的病房砍卫立康和田波所用的全部时间,没有超过两分钟。
当他们提着血淋淋的刀从病房里面冲出来的时候,许多胆子稍大的人正从半开的病房门缝中探出头,鬼鬼祟祟地窥探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