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林冲大声笑了一阵,却不答他,只是说道:“你要拿钱倒也无妨,只是你将刀卖与我,总得跟我说说这刀的来历吧!要不然这刀是你偷来的,或是抢来的,我岂不是也成了共犯?”
那汉子道:“你尽管放心,这刀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了,是俺祖上传下来的!”
“你祖上是何人?”林冲再次追问道:“怎会有如此宝物?”
“这个――”那汉子愣了一下:“这个俺不便说,唯恐辱没了祖上……”
林冲又看了那汉子一眼,幽幽地说着:“这么说来,你祖上也曾是大福大贵的人家啊!”
那汉子见林冲绕着弯子,却不说正事,一时急了,叫喝着怒道:“你既非诚心要买俺的刀,又何必拿俺消遣?――快快还俺刀来!”
“也罢,也罢!”林冲摇了摇头道:“兄台执意不肯说出祖上的姓名,林某也不便多问,只是……只是我见你头上扎着一方白色孝布,莫不是家中丧了先人?……”
那汉子突然软了下来,眼中泛着泪光,抱拳道:“实不相瞒,小人今日接到兄长家书,说家母重病身亡,叫俺火回乡奔丧。无奈小人流荡东京数月,竟无个投身之所,盘缠用尽,因此当街卖刀,想筹措些路费,好回乡为家母奔丧,以尽人子之责……”
“好个孝子!”林冲忽然跳将起来,先前还有三分酒意,此刻顿时全消了,他抱拳回礼道:“我林冲平素最喜欢结交孝义之人,适才多有冒犯,还望兄台恕罪!”
“林冲?”那汉子眼中突然又泛出一道亮光,急忙问道:“你便是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林教头?”
林冲道:“我便是林冲,让兄台见笑了……”
“果真是你,林教头!”那汉子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了,抱拳拜道:“早闻教头大名,只是无缘得识,今日一见,实乃小人三生有幸!”
“兄台快些起来!”林冲慌忙扶起那汉子:“林冲无德无才,如何受得起你这般大礼?”
“教头威名,如雷贯耳,受得起!受得起!”起得身来,那汉子便憨笑着道。过了片刻,他忙又抱拳自我介绍道:“小人名唤‘雷刚’,山东泰州人氏,因在家排行老五,江湖朋友都管我叫‘镇三山雷五’……若教头不弃,叫我‘雷五’便是。”
林冲拍了雷刚一把,笑道:“既如此,林冲便不客气了――雷五兄弟!”
“哎!”雷刚连忙笑着应了。
招呼雷刚再行坐下,林冲心中好奇,忙又问道:“适才听贤弟提说自己姓‘雷’,又是山东泰州人氏,不知贤弟与先朝大将雷鹏是何关系?”
“实不相瞒,雷鹏正是小弟祖父。”雷刚抱拳回道:“俺祖父原是先朝守关大将,因奉命北伐中了辽人的埋伏,损兵五万之众,先皇震怒,要将他斩示众,以谢天下。所幸朝中诸位大臣拼死进谏,俺祖父这才保住了性命。尽管如此,可朝廷还是罢了他的官职,命他回乡养老――俺祖父心忧家国天下,却不能领兵为国效力,因此终日买醉,郁郁而死……”
“唉!”林冲叹了口气道:“我也曾听说过雷老将军被贬之事,可惜啊,一代将才就这么埋没了……”
雷刚也叹着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只是小弟不才,辱没了祖父的威名。”
“贤弟休要泄气,你还年轻,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好生安抚了雷刚几句,林冲又唤了娘子再取来二十两银子,连同先前那一千贯钱,一同塞与雷刚手中。
“兄长,这可如何使得?”雷刚急忙推却。
“你既叫我兄长,就好生拿着钱,早早回乡替老母奔丧,他日你抱负得展,挣了银子,再还我也不迟啊!”林冲再一次把银钱塞到雷刚手里,笑道:“贤弟,你就莫再推辞了,这点银子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如何?”
“这、这、这……”雷刚吞吞吐吐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贤弟就莫再犹豫了,趁天日尚早,我也不留你,你早早上路吧!”林冲忽又拍了雷刚一把,吩咐道:“我后院马厩里有匹好马,贤弟可骑了去,早日回乡,好替老母送行……”
“既然兄长这么说了,小弟若再不从,便是辜负了兄长一番好意。兄长在上,且受小弟三拜!”忽然间,雷刚又跪下了,“咚”、“咚”、“咚”,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贤弟――”林冲急急唤了一声,无奈雷刚已经快磕过头了,他叫唤也来不及了。扶得雷刚起来,林冲又回身抓起那宝刀递与他道:“这是贤弟家传的宝刀,林冲万万不可收受,贤弟还是自己留着,做防身之用。”
雷刚急忙退了两步,抱拳道:“这刀还是兄长留着为好,小弟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