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行啦,都别叫唤了!”高俅有些不耐烦了,抖了抖衣角便道:“赶紧都起来,随本官一道去擒贼,看那厮究竟是不是三头六臂了?”
差役们一见高俅要出去,哪里肯放啊,但见高俅怒目一瞪,他们这些个小差役便浑身哆嗦得厉害了,如何还敢阻挡?只得紧紧跟在后面。可是,高俅刚走出书房门,“砰”地一下就与侯德安相撞了……“你这狗奴才怎么就回来了?”这是高俅的第一个反应。
“大、大人……”侯德安忙赶忙扶了扶帽子:“那6谦6虞侯来了……”
高俅一惊,慌忙抓着侯德安的膀子,喝声问道:“那他人呢?”
“回、回大人……”侯德安喘着粗气回道:“6虞侯已经跟那贼人打……打起来了……”
“如此便好,快,快随本官去看看!”高俅双手一拍,立即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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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血溅当庭】………
待高俅出来前院之时,6谦与雷刚早已战在一起,打得十分激烈,两人刀刀相撞,一时火花四溅,而其他那些有幸还留着小命的差役和兵士也知趣地退到一边,在旁观望着,不敢轻举妄动。
再看院子各处,横七竖八地摆着许多尸,血溅了一地,还有那十来个伤者捂着伤口靠在墙角里呻吟叫痛,这些显然都是雷刚的刀下“杰作”。高俅看到这些,火冒三丈,全身都抖了起来,吼声叫道:“6谦,本官命你拿下这厮,万万不可叫他跑了!”
“小的遵命!”6谦高声应了一下,继续和雷刚打斗着,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厮汉子竟有这般好武艺,一把朴刀在他手上舞得娴熟有力,竟毫无破绽。在6谦眼里,一直都以为只有林冲的武艺才能胜他一筹,其他人一概不在话下,可眼前这黑脸汉子武艺之高绝不在林冲之下,对战一阵过后他不免有些心慌,后背处的冷汗都出来了。
又战了二十余个回合,6谦渐渐落了下风,揪着一个空当,他赶忙跳到一边上,喊声叫道:“你这厮,快快报上名来!”
“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镇三山雷五’便是俺了!”雷刚将刀一收,甩手指着6谦问道:“——你是何人?”
这6谦一见眼前这黑脸汉子倒也憨厚,问什么便答什么,心里便寻思着要是将这厮搅得晕乎了,再趁其不备一刀结果了这厮,岂不省事多了?当即,6谦便抱拳笑道:“好汉,我是太尉帐下虞侯6谦,久闻好汉大——”
“什么?”雷刚喝叫一声,插上话来:“你便是6谦?”
“对,对,小的便是6谦!”那6谦听了,还以为自己名声在外,眼前这汉子很可能听过自己的名头,因而心下十分高兴,立即抱拳应问道:“不知好汉怎知6某的名讳?”
“好啊,你这厮来得正好,也省得俺到处找你了——快拿命来!”说着,雷刚挥起朴刀便又砍了过去,力道之猛,叫周围之人都吓出了一声冷汗。这两日下来,雷刚听石季说了许多关于林冲刺配的事,要是说高衙内和高俅这一对贼父子是罪魁祸,那6谦这厮绝对是最大的帮凶,因而雷刚心里火气冲天,恨不得一刀宰了这厮。
“哐”地一声,6谦匆忙托起刀来挡住雷刚的攻势。然而,因为对方的力道太大,他的双手虎口都被震裂了,但他一时也顾不得疼痛,只是喘着粗气叫道:“好汉,好汉,你我不曾结怨,你……你为何要杀我?”
“俺杀的便是你,俺要替林教头报仇……”雷刚又是一声喝叫:“少废话,拿命来吧!”
“林冲?”6谦一听,不想这厮却是为林冲来报仇的,他心里忽然乱做一团,哪里还知道答话,只是一味挺刀阻挡雷刚的犀利攻势。
自从林冲被刺配沧州之后,6谦便时常在夜间梦到林冲提刀杀他,他打不过林冲,只有四散逃命,可林冲却穷追不放,最后他终于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瘫倒在地。然而,就在林冲一刀砍向来之时,6谦忽地从梦中惊醒,再一摸身上,早已经汗湿。
正临阵对打,6谦一时想到噩梦,身形和步伐自然打乱,终于被雷刚一脚踢飞了出去。
“狗贼,受死吧!”雷刚大声吼着,挺刀便快步追了上去。
也该是6谦这厮命不该绝,恰在这关键时刻,忽然跳出一个银色铠甲的将军来,一杆长枪挑过,正好拨开了雷刚的朴刀。这位将军也是巡城司的,他领着兵士正在寻街,忽然撞见太尉府的人出来呼救,他立即带了手下弟兄匆忙赶来了太尉府。一进前院,那将军正好瞧见雷刚挥着朴刀砍向6谦,就在这千钧一之时,他挺枪而进,正好救了6谦一命。
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雷刚好不窝火,立即挥刀相向,又与那银甲将军战成了一团。
半路杀出个猛将,高俅自然精神大振,立即吆喝周边众人道:“都愣着做啥,都给本官上啊!”歇了片刻,他又嚷叫起来:“杀了这厮,本官赏银千两!”众人听了,不敢怠慢,纷纷围了上去,一齐攻向雷刚。
混战之中,雷刚又连连斩杀了几人,他一身衣物尽皆被血水浸湿了,脸上更是占满了血渍。可长时间对敌,就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而且刚才跟6谦一番大战,雷刚已显出疲态了。然而,他却咬着牙坚持着,而且似乎还越打越猛,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稍稍一松懈,立马就会被人乱刀砍成肉泥。自己死了不要紧,但石季兄弟还生死不明,雷刚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死,只能硬撑着,只能拼命。
“啊——”忽然间,雷刚大叫了一声,他一刀砍飞了一个脑袋,便狮子吼道:“来啊,不要命的都给俺来啊!——来啊!”他满脸是血,眼睛更是闪出了火焰。
这一声叫喝,犹如虎啸山林,众人都震住了,无一人还敢乱动,就连刚才那个犀利的银甲将军也不由地退了两步。然而,恰在这一刻,“嗖”地一声响起,再仔细看时,原来一枚箭羽已经深深地插进了雷刚的胸口,血汩汩而出。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雷刚一手捂在胸口处,一说话他口中立马喷出一口血来,但他另外一只手还挺着朴刀,刀锋所指之人不是别人,正是6谦。
“哼哼,看你这狗贼还猖狂几时?”丢了弓,6谦冷冷笑了几声,又重新拾得刀来。刚刚这厮败于雷刚之手,若不是银甲将军及时挺枪相救,此刻他早已命丧刀下。但尽管如此,他好歹也是一个虞侯,别人踢翻在地,心里憋着一口怨气如何能顺?趁着众人混战,6谦退到后院里取来弓箭,揪准时机,他搭弓一箭射出,正中雷刚当胸。
然而,6谦一箭射出,众人都懵了。临场对阵,这暗施冷箭本来就叫人不齿,而6谦这厮不知羞愧不说,还如此讪笑对方,真真是无耻到了极致了。那银甲将军见了,心中自是十分不悦,满眼尽是鄙夷。当即,他便甩手而去,随他而来的兵士也跟着去了。
银甲将军领着巡城司的人一走,府中众差役一时不知所措,只顾对着眼环视,看了看高太尉,又看了看6谦,还不时盯了盯躲在一旁的老都管侯德安。如此过了片刻,只听了6谦高声喝道:“都愣着做甚,乱刀砍了这厮——”
众差役听了,都不由地向前迈了一步,然而刀拿在手中,他们只是佯佯地动了动,并不敢砍出去。6谦一时急了,一把拽住旁边的差役便是一记闪亮的耳光,还大声叫骂:“都***废物,给老子上啊!”
恰在这时,一声“五哥——”忽然窜起。原来石季被绑在后院的树上,听了前院里打闹得厉害,可过了许久也不见雷刚进来相救,他便知情势不妙,心下一急便拼命挣扎了起来。不曾想,他力一通挣扎,竟然将绑缚的绳索给挣断了。
也不顾身上还带着伤,石季一路跑了出来,沿途几个差役想要拦他,都叫他三两拳打翻在地,动弹不得。冲到前院里时,石季一眼瞧见雷刚胸口中箭,他急急唤了一声便快步奔了过来,几个在旁的差役竟也不敢拦他,任他冲了过去。
“石兄弟——”雷刚强撑着立在那里,一见石季出来,心下一喜,立即唤了一声。然而,他这一声刚落,不想6谦那厮突然窜出,自石季背后猛然一刀砍下。只见石季的身子忽然僵住了,他伸出一只手来,半空里抓了抓,可是刚唤了声“五哥”便一口鲜血喷出。随即,他的身子犹如石板一般僵硬地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