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离下课也没多久了,许思麦以为沈好就是来简单走个过场给他们提点精神罢了,没想到沈好一直站到了下课铃响。
许思麦看沈好进了教室就远远朝自己探过来一眼,感觉头皮一紧,以为她是要处理她上课睡觉,没想到沈好的目标原来是坐她后面几排的孙书恩:“曹妍妍这节课怎么没来?她哪个宿舍的?寝室长是谁?”
许思麦见自己躲过一劫,两只耳朵又尖了起来。
孙书恩说:“我们宿舍寝室长是耿灿,不过我不知道她这节课怎么没来。”
沈好又问:“那她上午是在的吧?”
孙书恩点点头。
冷雪在许思麦身旁漫不经心地说:“那个老几该不会是在宿舍睡到现在吧,反正我一点五十走的时候她还在床上躺着。”
沈好也是猜测曹妍妍还在宿舍午睡,虽然嘀咕着她怎么可能还不醒,但还是让耿灿跑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果然下节课刚上课,耿灿就把曹妍妍带了回来。
晚饭的时候,许思麦和耿灿付绘绘一起在食堂排队买掉渣饼,但耿灿提起这事儿气得要死。
“我回去的时候,刚出楼梯口,整个楼道就听曹妍妍正趴在厕所玻璃窗那儿一句句喊着有没有人。”
许思麦在脑海里重现了一下这个场景,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想着还好是大白天,要不然得多瘆人啊。
付绘绘很疑惑:“那她是被锁屋里了啊?但厕所那窗户都开得快跟房顶一样高了,她怎么趴那儿去了?”
“就是说这个,”耿灿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我立刻跑去给她开了门,结果发现还不止是宿舍大门锁了,厕所门也锁上了,我废了半天劲才把厕所门弄开,结果发现这家伙是踩着我洗衣服的桶才够到窗户的!然后我发现——我的桶裂了!!!”
许思麦看耿灿闭眼僵硬微笑的表情,似乎裂开的不是她的桶,而是她本人。
耿灿本来还想利用一下自己下颌关节紊乱的老毛病来衬托一下她的情绪,可还没来得及,就被许思麦推了推说队伍排到自己了。
于是半分钟后,只听一声咔哒的骨头弹响,耿灿正满足地张嘴品尝新鲜出炉的饼。
许思麦买好饼,出声道:“老班来班里让你去找她的时候,冷雪说一点五十她来上课,曹妍妍还在宿舍睡觉。”
付绘绘很惊讶:“啊?该不会是她故意锁门的吧?”
耿灿一点儿也不意外:“曹妍妍说代娇娇中午是最先回去的,但她不知道她们两个是不是一块儿走的,反正没叫她还把门锁上了。”
这分明就是故意啊!
许思麦吐槽:“都怪学校,八个人一个宿舍,就给三把钥匙。”
耿灿边吃边走:“然后我就把我手里那把钥匙给她了,让她周六出去配一把自己用。”
但许思麦又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冷雪只是关了大门啊,你怎么说她被锁在厕所了?”
这才是耿灿最无语的地方。
“咱们厕所门和大门不是同一把钥匙吗,但是厕所那锁质量差的要死,门一关就要被反锁,所以我们从厕所里面插了一把钥匙。但是上学期就不知道被谁弄坏了,钥匙卡死了拔不出来,结果曹妍妍中午一急眼,就在厕所里非要把那钥匙拔出来,拧来拧去的,自己把自己锁里面了。”
这个过程是许思麦没有想到的,属实是令人震惊……
这么说,被困厕所还有她自己的一份功劳,不过耿灿去解救她却发现自己的桶被踩烂,更是无妄之灾。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厕所那道门铁定是上头捞油水造成的豆腐渣工程,她们宿舍的厕所门上学期也坏了,一不小心关上就被反锁,只能从外面打开,但还好她被锁的时候室友都在。
虽然分班那天,曹妍妍对和她的重逢表现得很热络,但许思麦那时候完全没有心思应付,后来更是消极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仔细回忆一下,即使曹妍妍最初因为她一句鼓励的话争取到了班长的席位之一,但也并不受沈好重视,因为她本质上并没有改变自己容易退缩内向的性格,所以在许思麦不多的印象里,她总是独来独往,课上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时,也含着肩膀,低头不敢看黑板。
她好像在扮演一个路过所有热闹的路人甲,所以哪怕座位空了一节课,谁也不曾注意。
而许思麦猛然发现,也许那一天,她无意之间熄灭了灰烬重燃的最后一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