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档案,弗兰克警官没有把它藏起来,就放在文件柜里。”
“你找东西当然很快,换成别人就得费番功夫了。”罗克说,“打算背给我听还是写下来。”
“我把它共享给迷你,他会整理成电子文件,你也可以在电脑里查看。”
“算了,没确定有没有内奸之前,我不想在警局的电脑里打开任何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罗克查看手机,发现一条来自a的消息,打开后是个陌生界面,罗列着墓地会走私案的各种存档。
“这些文件只有你可以阅读,我设置了权限,打开时需要确认你的指纹,阅读过程也由前置摄像孔识别你的虹膜。”艾斯卡说,“基于你的个人安全考虑,我认为之后有关这个案件的私密调查都需要在完全的保密情况下进行,你需要我搜集的其他线索和证据我都会以这样的方式单独发给你。”
“很不错。”罗克甚至想加个语气词,比如“喔哦”之类,艾斯卡谨慎入微的秘密调查方式让他深感意外和惊喜。罗克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并没有感受到科幻般的技术被运用到生活中,有了电子邮件,邮差依然在送信,自动驾驶的广告到处都是,司机仍旧习惯双手把住方向盘,机器人永远只能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笑话,只有医护助手可以稳稳地把病人从床上抱起来放到轮椅上。
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对未来的憧憬和忧虑仅存于艺术家创作的作品中。难道只有艾斯卡是意外的产物,是这个世界所有顶尖科技制造的奇迹?
罗克沉下心,以前他和托比始终坚定地追寻罪犯,内心却多少有些力所不及的无奈。现在这些无奈和遗憾被艾斯卡的“超能力”填补,仿佛他自己也有了无所不能的力量去和邪恶对抗。
弗兰克调查案件的方式老练且带着一丝复古的痕迹,他比罗克差不多大十岁,外表却一点也看不出来。托比曾说他像个硬派动作明星,制服下全是能把人一拳打烂的肌肉。罗克没想到他还如此细心,把博伊斯·韦德这个混蛋从头到尾抖落了一遍,罪名足够那家伙终身在监狱里度过了。文件中夹杂的照片艾斯卡也一并扫描下来,罗克依次放大,其中有一张是在昏暗的酒吧里,灯光斑斓,像极了教堂的彩色窗户,窗下的阴暗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着。
这是什么地方?
罗克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这是彩色灵魂酒吧。”艾斯卡说,“场地是旧教堂改造的,那块特色的彩虹玻璃被保存下来,虽然有个神圣的名字,实际上是墓地会的一个据点。”
罗克回忆起来,那些家伙选择教堂作为据点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离经叛道”。叛逆在年轻人中自有其神秘的魅力,心向罪恶与黑暗是很酷的行为,反抗则常与青春个性结伴而行,因此这样的酒吧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追求叛逆的灵魂和肆意放纵的身躯。
“墓地会的成员每晚聚集在那里。”艾斯卡说,“我了解到,这个组织最初的起源只是个少数不良青少年团体组成的小帮会,因为家庭、学校和各种生活环境造成的叛逆而聚集在一起,做一些自认为是为非作歹的案子来彰显自己的特别。不过几年间,这个团体受到更有组织的黑帮操控,渐渐变成现在的规模。”
“是这样,说他们无恶不作也不为过。”罗克说,“我和托比曾想深入墓地会的据点,可这些年纪最大不过二十出头的混蛋像一群鬣狗,一旦意识到有人闯进领地就会不计后果倾巢出动。有些人不认为自己会有三十岁、四十岁,不会有中年和老年,死亡好像从来没有威胁到他们,所以什么事都敢去做,他们在帮派和黑道上只是不起眼的小混混,做的事却都足以惹来杀身之祸。”
艾斯卡想了一会儿,对于生命和死亡这个话题他总是格外谨慎,或许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无法体会到死亡的压迫和生命的实在吧。
罗克在他开口提问前抢先说:“今晚我们得想办法去彩色灵魂酒吧喝一杯。”
第27章警官、搭档、线人
毫无疑问,罗克和死去的搭档托比都已经上了墓地会的黑名单,不止他的长相和个人信息,甚至有可能每天的行踪也在遭人窥视。
他们视他为头等仇敌,因为在此之前没有其他警察会这么紧追不舍地调查,不惜一切要把他们的幕后头脑揪出来。罗克凝视照片上那块本该让人过目不忘的彩色玻璃,他的记忆也像玻璃上的色块,看似完整又支离破碎。
艾斯卡放大照片的黑影,修复了部分模糊的细节,让罗克分辨出窗户下的角落里是一个穿着深色外套的人。由于照片本身的瑕疵,除了一个男人的轮廓之外很难再看出什么。罗克指着下方一个白点问:“这是什么?”
艾斯卡又把白点放到最大,回答他:“我认为那是一个反光点,是他身上佩戴的金属饰品对灯光的反射,从这个位置判断,应该是一枚戒指。”
“银戒指?”
“只能确定是金属物,没有矿石镶嵌。”
一个戴金属戒指的男人,独自在年轻人群魔乱舞的酒吧角落,既没有喝酒也没有与人结伴聊天,他和博伊斯有关吗?或者他就是操纵墓地会的人?想知道答案恐怕只能亲身进入那里,像鱼游入鱼群,这一点恐怕一脸严肃、成熟稳重的弗兰克无法做到,照片也是他的线人偷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