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叔应了,我,当然也只能应了,谁让人家是资本家,我是打工仔呢?
黄姐在我耳边说:“欧先生那儿,用心一点。”
我点了点头。欧先生名叫欧鹏,是工商管理局的,我们的爹,那是要好好哄着的。我们店虽然大,也还是个体户,这些人如果要使坏,我们准倒霉,而且倒霉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我和韩叔一起到了3号双人间,一进门,就被人一把搂住了肩,热气在耳边呵着,好听的声音传来:“阿劲,这段时间忙,没能来看你,你想不想我?”
我轻轻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欧先生,确实您很久没有来了。今天带了朋友?”
欧鹏掐了我一下腰,在我的脸上嘬了一下,道:“别这么见外啊!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詹远帆,我朋友,小学、初中、高中都同学的好朋友。”
我伸出手,笑着说:“詹先生,您好,我是阿劲。”
那个詹先生半天没有说话,令我有些不安,便收回手,干笑:“欧先生,我来帮你做,韩叔,这是我师傅呢,他来为詹先生服务好不好?”
欧鹏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就听到了一个鸭公嗓子说出了很不礼貌的话:“欧鹏,怎么这个人,是个瞎子?”
第 2 章
2。
我微有些不快。不过从小到大,管我叫“瞎子”的人多了去了,要生气,生不完的。更何况,他是顾客,顾客是上帝,我总不能得罪上帝。再而且,他是欧鹏的朋友,我不好说什么。
我听到一声闷哼,然后是欧鹏的声音:“你不说话,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阿劲,你甭理他,他就是张乌鸦嘴,一说话,准得罪人。”恐怕是鸭公嗓子被捅了一下。
韩叔说话了:“詹先生说的没错,我们本来就是瞎子。这里,是盲人按摩服务,不是那种,嘿嘿,异性按摩。”
韩叔说话有些飘忽,硬生生逼出了我的冷汗。这位詹先生,没有得罪我,得罪了韩叔——韩叔最恨人提到“瞎”字,什么瞎说,瞎闹,瞎了眼,他一听到,就会很生气,这种情况下,他的客人,就会比较受罪。他会不管客人是不是习惯,都下重手,对客人的身体还是有好处的,不过,会很疼很疼很疼的。
我笑了笑,让欧鹏在小床上爬下,给他捏了捏肩膀,然后进行穴位按摩。
欧鹏轻声地哼着。我知道有些疼,不过如果不用力的话,达不到效果,便笑着说:“如果力大了,吱声。最近是不是伏案工作比较多?颈椎肩膀比较僵硬,活动太少了一点?”
欧鹏一边哼哼,一边说:“可不是?这段时间写东西,从早到晚我在电脑面前,都没有时间起身,累死了。”
鸭公嗓子抽着鼻子,也在哼哼:“哎呀,师傅,好痛!轻点儿……咳咳,你可别这么说,恐怕还是出去潇洒得太辛苦了,好几天找你你都没空……”
“那也是工作!应酬也很辛苦的,你不知道吗?哈哈……哎哟,阿劲,怎么使这么大力?”
“因为力气大一点才有用!”我回答道,手劲一点都没有放松。欧鹏有两三个礼拜没有到我这里来了,我还以为他真的是忙于工作呢,电话都没有打一个。
我生气是有理由的。我跟欧鹏,有些暧昧。这家伙,我认识有将近一年了。别人请客,带他到我们店里做按摩,做了几次,熟悉了,这家伙开始疯言疯语,动手动脚,嘻嘻哈哈,打情骂俏。
后来,他会定期到我们店里来。当然不是占便宜——尽管我们老板娘巴不得他来占便宜——每次都有人请客,后来,有人专门给他办了卡,他就来得更勤了,每次都点我,让我帮他做。只要是单独来的,他都会点单间,把门关上,我跟他做按摩,他给我讲笑话。
给他服务,很让我开心。
我不知道我跟他算是什么关系。应该超过了按摩师跟客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像朋友,但是又好像不止。他对我不错。常常带水果和零食给我。他说是别人送的,吃不完,丢掉可惜,不如送我,让我养颜。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不过我喜欢听。
欧鹏说话很温柔,人又幽默,常说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逗我开心,也有说不完的黄段子。我们常常笑声不断,嘴巴叽叽喳喳,抢着说话。
欧鹏很帅。虽然看不见,可是我知道他很帅。同事们都说他长得帅。比我高,比我黑,比我壮。穿衣服虽然不赶时髦,却很高档。当然也不是最高档的那种,毕竟他是一个公务员,不能太嚣张。不过我听对衣服最有见识的阿咪说,他只穿杉杉的,一件夹克总要上千呢。
我对他的外貌的了解,只能通过别的方式。他身上气味很好闻,有香水味,淡淡的,却让人觉得很舒服。他的头很圆。啊,不是,我是说,他的顶骨很圆,圆溜溜的,鼻骨很挺,颧骨的弧度很好,上颌骨和下颌骨吻合度不错。他的这个头,如果剃光头的话,头型一定很好看。
他的椎骨也长得不错,肯定没有驼背,也不是斜肩。肩胛骨比较长,所以他的肩膀很宽。四肢骨都比较长,所以他呢,手长腿长。这个人,必定是身体修长的。
他的皮肤一般般。当然,男人不要跟女人比皮肤。别人说他的皮肤比较黑,黄黄黑黑的,比较有男子气。我觉得很奇怪,又黄又黑,就男子气了?他们也说我太白,所以有点娘娘腔。我是不怎么服气的。我白,是因为我基本上不出门,很少有在外头晒太阳的机会。再说了,我白,是因为遗传,我老娘就很白。未必因此我就娘娘腔了?
当然,我不会因此跟别人吵嘴。说我娘娘腔的,都是些同事和交情比较好的客人,他们说这话,是打趣,不是骂人。
欧鹏也送过我衣服,一件羊绒衫,那个什么,羊羊羊牌的。阿咪说,这件羊绒衫很好看,淡青色,恐怕要一千多块。我不肯要,却被那家伙逼着换上了,还说这颜色,衬得我面如白玉,好看得很。既然如此,在天冷的时候,我就天天穿着。不过说老实话,我穿着不习惯。那衣服,太轻了,不够扎实。老娘打的毛衣,比较重,穿着很踏实。
欧鹏喜欢搂着我的肩,搂着我的腰,摸我的脸。
我给他做的按摩,慢慢的,有点儿不符合职业道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时候,我并没有做穴位按摩,而是,那种,嗯,不规范的按摩。胸腹按摩的时候,我会故意在他的胸前流连,直到他的乳 头立起,才暗自坏笑着换地方。推背的时候,会比较多的在他的屁股上揉捏——他的屁股,很厚实,捏起来,挺过瘾。腿部按摩的时候,会故意地靠近大腿根,偶尔,擦过他的小老弟。
这是诱惑,是玩火。我知道。问题是,他先。
直到有一次,我帮他做胸腹按摩时,那家伙硬了。他硬嘛,也不关我的事,谁知道这家伙拉过我的手,让我帮他揉揉硬了的部位,我很踌躇,却抵不住他的央求,就帮了他一把。出乎意料的是,那家伙也帮我揉了起来,揉来揉去,两个人都爽了,之后,就常常多了这样亲密的举动。他会摸我,也会亲我,甚至,也会亲我的嘴唇。讲老实话,我第一次接吻,用到舌头的那种,就是跟他一起做的。当然,帮别人揉小弟弟,或者让别人帮我揉小弟弟,他,也是第一个。
欧鹏是很,怎么说呢,会玩的一个人,什么娱乐场所都去过。他和他朋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