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到,梅子黄。
又是江南烟雨时,黄梅正解蹙人眉。梅雨,淅沥沥,淅沥沥。天也是时晴时雨。交织的蝉鸣声,滴滴嗒嗒的雨声;脸上颈上的黏黏糊糊;空气中淡淡的潮霉味,这就是六月的江南。
远岫出山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稷山脚下的古镇,山水如画,烟雨朦胧。小桥流水人家被这朦胧细雨勾勒,如一幅漂亮的水墨画。我撑着伞站在古镇的小桥上。欣赏云雾缭绕的稷山,还有这蒙蒙细雨中粉墙黛瓦的一座座台门。
有一个瘦高的男人,从古宅群中的一个巷子里走出来,沿着河岸,踏着青石板路,走上石拱小桥,在我身前站立。“小姐,老爷子想见你。”来人又是千影。我随着他,绕过一个又一个巷子。最后在一座台门的门前停下。他开门,我随他走了进去。千影关好门,守在门口没有动。我一人径直地走过仪门,不一会就发现有一老人站在前厅的天井边静静观雨。微光从天井落下,雨丝在光中跳跃舞蹈。雨点落在天井的青石板上,也落在了老爷子的衣服上和他花白的胡须上。
老爷子名叫千云淮。年轻时任工部尚书,掌管国家交通、水利等建设。虽说如今已是迟暮之年。但那双眼睛仍旧神采奕奕。即便身材瘦削,身子骨却仍是硬朗。
我轻轻走到他身边,微微鞠躬叫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见了我,和蔼地说:“你来啦。爷爷好久都没见你了。十分地想你。”
我抬头看天井上方那一片灰蒙蒙的天,开口说道:“我也十分挂念你。”
他轻声笑了笑说道:“雪儿,你知道吗?爷爷时常在想,云门所有的孩子中,只有你,最像我。”
我听后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看着天井中央那石缸里的几片莲叶发呆。许久之后,我才晃过神来,柔声说道:“爷爷,你我之间原本就无需客气的。”
“客气?”老爷子不解,转过身来看着我。
“爷爷。十个千雪也抵不过一个上官诗玥,那千雪又如何与云门子弟相比?”我微笑着说道。
“雪儿……”老爷子听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哥哥和我说了你和贤王的事。他的意思是,以千家的名义让你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我不回答,伸手去接檐下的雨点,雨点落在我的掌心,丝丝凉意瞬间蔓延。
“雪儿,敌对势力已经盯上南宫骁了,也默认你是他的女友。你现在深处危险之中,随爷爷去凌山。让云门护你周全。”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
我侧过掌心,让积满在手心的雨水慢慢从指缝流走,淡淡开口:“爷爷,你将我藏入深阁,又请师父教导我,为我开智。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所以只是一点,我只说一次。如果我没有机会和千烨并肩而站,那么我至少选择不站在他的对面。对我而言,这就是对您、对云门最大的报恩……”我看着老爷子明亮又睿智的眼睛说道。
老爷子听懂了我的话。轻轻摇头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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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中心一座豪华的现代酒店,共二十八层。酒店不仅拥有全景高空餐厅,还有一个从一层直达二十八层的透明玻璃观光电梯。
凌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内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尼桑。不一会儿一个戴黑色鸭舌帽黑口罩的黑衣男子走到尼桑车旁,拉开驾驶室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启动后,直接开出酒店,绕过皇城的中心区,开到一个僻静而空旷的郊区后停下。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窈窕女人在黑暗中出现,她戴着黑色墨镜,大大的黑色口罩和一顶黑色帽子。她确认四下无人后,快速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车位,随手又将车门关上上锁。
“拍到了吗?”端木音轻声问道。
“我办事你放心,我是专业的。”说完黑衣男子从口袋掏出一个U盘插入相机。相机屏幕上立刻播放了一段让人眼红心跳的视频。视频中的男女衣不蔽体,在酒店卧室的各个角落变换着各种姿势,满足着彼此的欲望。
“有没有被发现?”端木音不放心地问。
“没有,都说了我是专业的”黑衣男子回答。“他们走后,我还买通酒店的客房打扫,在他们床上找到了这个!”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浑圆的黑珍珠耳环。从珍珠的尺寸来看,就价值不菲。
“只有一个。”男人说道。端木音一看,眼睛都亮了,她兴奋地说道:“做的好,一个足够。晚上我再给你额外汇一笔钱。记住你从来也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我。我的钱是从国外秘密途径汇进你账户的。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我知道了,你也要用专业黑客搞对方。免得拖我后腿!”男人不放心地叮嘱。
“我又不是傻子,东窗事发,你我都要坐牢!”端木音无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