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不知道秦湛从哪学到的这些。
不过他觉得秦湛说的倒不无道理。
“读书是为了成圣贤”,这个说法本身没错,但是目的性太强。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曾说过:千万不要想着去做圣人,因为一旦你有了这个想法,你注定是个两面人。
带着成圣人的目的性去读书,是注定成不了圣人的。
可是——
秦湛只是一个毛头小儿,在课堂上公然说章大儒是放屁,这有违礼仪啊!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章可贞根本不打算辩解,他乃是儒家七境中人,和秦湛争论有辱身份。
“学者之读书做圣贤者,人之常情也。人有心而后能知,有知而后能行,有行而后能成。心之所以不得其实者,为好名、利、色、乐所乱也。故修身者,先治其心,使心之所欲不逾理。修心者,先修其识,使识之所认不逾实。修识者,先修其行,使行之所为不逾道。是故道德之修,莫重于读书。”
秦观制止了还想要说话的秦湛,对着章可贞躬身道,“我弟秦湛不懂事,冲撞先生,请先生恕罪。”
“修身者,先治其心……”
章可贞眼神一亮,只觉秦观所语蕴含大道理,“你倒是明礼。也罢,下课!”
回秦氏小楼的路上。
秦观道:“湛儿,我知道你是因为不想上学所以才口出狂言,但是读书一事是姐姐费了很大心思才让章先生同意的……”
秦湛踢着脚下的一个石块,哼道:“我就是看不惯章先生的样子,他口口说要做圣人,但是他做得到吗?”
“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成圣贤!”
秦观摇头苦笑,秦湛似乎钻入牛角尖了。
果不其然,刚走进秦氏小楼,就看到姐姐脸色铁青。
“秦湛,跪下!”
想必南山书院那边已派人来质问过了。
秦湛噘嘴,跪在大厅。
“章先生乃是一代名儒,你怎么出言无状!”
秦宛恨铁不成钢,“罚你跪着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起来!”
秦湛似乎很怕姐姐,不敢顶嘴。
秦观亦是觉得该让秦湛反思一下,趁他年纪小,该好好磨磨性子。
午后,秦观下楼,发现秦湛还在跪着,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出门沿广润路北行,秦观很快来到了抚河巷。
他已经想好了,加入有匪堂。
穿过“夕惕若厉”的牌坊,敲门。果然是程孚出来迎接,他笑道:“秦观你是来找堂主的吗?”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