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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敢想,还要去府城!”宋华银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你知道去府城请大夫得花多少银钱吗?”
宋长泽拉下脸来,“既然爹不愿意出钱给我治腿,那还是快些将田地过户吧。我还要赶紧将地佃出去好治腿呢。”
宋华银被自己儿子的态度气到了,重重的哼了一声:“好,就算你想将地佃出去,那你佃就是了,怎的就要急着过户。”
“地契在爹娘手里,您确定儿子能收到田租?”宋长泽冷笑,“到时候爹娘只要拿着地契去找佃我地种的那家人,他自然要将田租交给您,儿子只怕到时候一文钱都收不到呢。”
宋华银:“……”
宋华银一时语塞,心想若是地契在自己手里,他家婆娘还真有可能这么干。他的脑子本就不大灵光,平时遇到事也多由赵氏拿主意,便习惯性的看向赵氏。
“老大啊,你怎会这般想我跟你爹?”赵氏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拿帕子抹起了眼泪,“那些田既分给了你,便是你的,即便不去县衙过户也是你的,你怎能将爹娘想的如此不堪。即便你不是我生的,却是我养大的,我平日里待你如何你还不清楚吗?”
宋长泽皮笑肉不笑:“娘说的待我如何,便是在我腿断后立即分家将我扫地出门吗?”
赵氏:“……”
赵氏终于察觉到不对了,她这继子从前闷葫芦样儿的性子,何曾说话如此尖酸刻薄?
“你怎可如此曲解爹娘的良苦用心?”赵氏不信邪,耐着性子道,“娘之前不是说了吗,分家是为了让你媳妇有更多的时间照顾你。不然你媳妇平日里要做许多活计,倒是苦了你没人伺候。将你们分出来,你家里清净了,也更利于你养病不是。”
宋长泽丝毫不领情,“就算不分家,也可以让我媳妇专心照顾我啊,只不叫她做其他活计就是了。”
赵氏一愣,勉强笑道:“可你媳妇不干活,你叫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怎么想呢?”
宋长泽惊讶出声:“从前我媳妇每天要做那许多活计,两个弟妹多半时间都闲着,我媳妇可从未说过什么。现在我出了事,我媳妇要专门伺候我,两个弟妹合该将长嫂的活计都接过去。都是做人媳妇的,家里的活计就是轮也轮到她们两个了。娘,您说对吧?”
赵氏:“……”
赵氏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这继子果然变了,从前的他决计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而眼前这人口齿伶俐,如同换了个人一般。他脸上的表情更似看穿了一切,竟叫人有些心底发寒。
赵氏心中一惊,难道继子这些年都是装的,其实心里另有成算,就如当年的宋巧儿一直隐藏自己。继女是因为亲事,而继子则是直到分家才暴发出来。
想到宋巧儿当年便是装得乖巧柔顺,将她都给骗过去了。后来更是狠狠摆了她一道,让她多年积累的好名声几乎毁于一旦。若不是后面她用心经营,哪里能有现在的局面。
赵氏越发觉得继子同样是深藏不露,心里十分懊悔,她竟在这姐弟俩身上栽了两回。
对上赵氏探究的目光,宋长泽却是丝毫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