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到了这时候即便是柳棕有同伴也不会再手说出来。“好”,裴棠只是轻轻的咬了一个好字,仿佛恩怨都凝在了这一个“好”字当中。
&esp;&esp;“你既然不肯说,想必也是个重要的人物。”裴棠昨儿其实已经叫人细细查看了失火之处,又招了奉灯来问过。照着线索去查,能安排做这些的人决不简单,柳棕即便是住在宅子里,可一个双眼近乎失光的乐师也根本不足以办到,唯一的可能……
&esp;&esp;“是安绥郡主——”
&esp;&esp;柳棕低垂着头在那,听了他这样问也没丝毫震动的,只仿佛是没听见一样。
&esp;&esp;可裴棠现在却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esp;&esp;——
&esp;&esp;再说沈栖那边,昨儿夜幽幽醒了一回后又让裴棠给吓得一跳,被奉灯逼着喝了药,再睁开眼已经是天大亮的了。奉灯就伏在床跟前,听见沈栖些微的动作就立即警醒了过来,双眼的红肿还没有完全退下去,颤颤的唤了一声:“姑娘——”
&esp;&esp;奉灯为了前夜里的事情一直又惊又怕,现在想起来都手脚冰凉。之前那回沈栖遭人入了屋子她还没跟着陪夜,可前夜自己可就是在屋子里的,却不知道怎么的就睡得死沉,险些没了性命。
&esp;&esp;“姑娘,是奴婢失了大意。”奉灯跪了下去,朝着沈栖猛的磕了几个响头。其实她身上带着被火燎烧的伤,又比沈栖还稍迟些被救出,情况也并不见得好。她如今还能强撑着一口气前后当差也不过是因为对沈栖的愧疚,心中认定了是自己差事没有当好,要不然决计不会出那样的事。
&esp;&esp;梆梆梆的直磕着头,饶是沈栖在床上瞧着也疼,奉灯那晚上的情况分明是被人下了药,她也没那个理由因为这个去怪罪她。若真要算起来,也只能是自己连累了奉灯。沈栖沙哑着声音道:“咱们也算是一道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我怎么会为了这事怪你?”
&esp;&esp;奉灯闻言却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知道那日若不是沈姑娘,三少爷也不会起了头进来救人,或许自己早就被烧死了。
&esp;&esp;沈栖说了好一通话才将奉灯劝住,又问了自己昏迷当中发生了什么事。
&esp;&esp;奉灯前后不离的伺候沈栖,外头多少事未必知道,可裴棠曾经找她去问过话,随即将这事给提了提,“三少爷说我那日是吃了功效安神一类的东西才会夜里头睡得这么沉。”
&esp;&esp;那日沈栖怎么都叫不醒奉灯就觉得有古怪,这会听她这样说倒也不觉得惊奇,早有了预料。“谁放的火知道了吗?”
&esp;&esp;奉灯茫然的摇头,眉宇之间也透着担忧。
&esp;&esp;沈栖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忽然想到那事就脱口问了出来,“安绥郡主呢?”她那日从火场出来时就已经昏迷了,可安绥的屋子跟她是并排的。火势那样大,又离得近,怎么可能不受牵连。
&esp;&esp;“……安绥郡主一直在老夫人那,所以人无碍。”奉灯如是说道。
&esp;&esp;沈栖心中咯噔了一声,渐渐的脸上的神色也变幻不定起来。一次尚且能说是巧合,可这两次同样的避开,叫她有些起疑。
&esp;&esp;屋中一片寂静。
&esp;&esp;奉灯试探着问,“姑娘,怎么了?”
&esp;&esp;到最后接话的却是裴井兰,她昨晚听说沈栖已经醒了一次就有些坐不住要立即过来,可到底怀着身孕,后来好歹听了身边贴身丫鬟的苦劝,然一大清早就赶着过来了。裴井兰一进门就瞧见奉灯在沈栖跟前跪着,两人不知正在说什么话。“栖栖——”
&esp;&esp;沈栖抬起头,朝着她挤出一个笑来,“二姐怎么这样早就过来了。”
&esp;&esp;那夜里的大火委实吓人,裴井兰这两日也替沈栖提心吊胆,“我放心不下你,好些了吗?”她一手握着沈栖的手,像是在安抚。
&esp;&esp;沈栖感受着她传来的暖意,心中有些酸胀。
&esp;&esp;裴井兰忽而蹙了蹙眉头,“是不是想到了那日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在沈栖没醒的时候,她已经将这院里头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亲自询问了一遍。大火起的可疑,沈栖屋子外头是被人淋了火油在点了火的,可就这样布置,竟没一个人发觉。何况那夜都惊动了其余的院子的人前来救火,这里伺候当差的人却仍像是睡死了过去。到后头查问之下才知道,入夜的时候厨房熬了汤分发了给众人,查了一番事情都指向了一个小丫鬟身上。裴井兰去提人的时候,却得知那丫鬟早被裴棠提过去了,自此人就没了下落。
&esp;&esp;沈栖听了她这话,也是沉默不语。一个小丫鬟和自己能结多大的仇,要布置了这样一心一意要烧死她的局?沈栖绝不信是这个小丫鬟主使,至多也就是个被指使的。
&esp;&esp;然而现在一切都还在查,裴井兰只好劝她宽心,旁的不提,就她也定是不肯轻易放过那人的,转念又提了另外一出的事,“今早上天还没大亮,孙家上下就走了。”
&esp;&esp;沈栖闻言惊讶,“怎么……这么忽然?”那许珍娘前几日还来过她这撒泼,看那模样也不像是要立即走的,怎么趁着天没亮就走?她忽然想起之前让裴昭出手过,心下迟疑,难道他的缘故?
&esp;&esp;裴井兰正要回她,忽然听见外头起了争执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怒道:“怎么就不让进去了!我是镇国公府的七小姐,难道连自己家院子都进不去?”
&esp;&esp;“——你到底是让不让!”
&esp;&esp;“裴姍……”裴井兰轻轻皱了下眉尖。
&esp;&esp;“昨儿来不许,今儿也不许,我们也只是想瞧瞧沈栖怎么样了。”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