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你的事,你且去忙吧。”楚恒说道,楚静乔原本可以将计就计地推说是楚飒杨推她的,如今她说了那一番拐了弯的话,十有□就是真的,况且,才刚楚飒杨也说过锦王府如何苛待他。
钟侧妃一噎,胸口略有些起复,忙又笑道:“听说锦王府的侍妾是过来玩的,妾身早先不知还有这规矩,她们说要留许久……”
“你若开得了口,就告诉她们一茶一饭都要收了银子。”
“王爷是在玩笑吧?来者是客,又是亲戚,怎么能够收了银子?”钟侧妃有些不敢置信,即便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也没有用这法子赶客的道理。
“那就款待着她们吧,谁叫你脸皮薄呢。”楚恒苦笑,冷着脸对楚飒杨道:“你随着本王过来。”
“父王。”楚飒杨抬头喊了一声。
楚恒见楚飒杨满脸不甘,不由地眉头一跳,心道楚飒杨是不甘心被楚静乔算计,还是不甘心没算计到楚静乔?撇下钟侧妃,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由着楚飒杨期期艾艾地跟在后头。
走到半山,又听到山腰上传来一阵击掌喝彩声,楚恒就说道:“我早该知道,你宁愿不去看人比武也要去见你公主姐姐必定有鬼。”
“父王,是公主姐姐冤枉我,她原本就猖狂惯了,父王不知,在锦王府的时候……”
“你母妃素来心细,她亲自教导你们兄弟二人,怎会忘了告诉你什么东西不宜放在一处吃?还有那汤药,府里庶妃有孕你母妃尚且叫你们躲着一些,你不曾进过厨房,为何要去替你伯母煎药?”楚恒连连问道,心道这就是楚静乔说的苦肉计?
楚飒杨怔住不言语。
“你莫再胡说,我问过你的奶娘先生,他们说了,在锦王府里,你哥哥是只管每日去请教贺兰大人、何才子的,就你成日里盘算着如何围着你伯父转,如何能讨好你伯母。”楚恒颇有些失望地说道,楚飒枫倒是稳重,只是这楚飒杨太急功近利了。
“……父王,伯父被伯母哄住了,母妃说过伯父命里只有四女……益阳府得是我的。”楚飒杨吞吞吐吐地说道,试图叫楚恒明白他不比楚飒枫差,不过是“术业有专攻”罢了。
楚恒愕然道:“你母妃告诉你,益阳府迟早都是你的?”说完,不禁明白了为何楚律那般宽厚的人会疏远楚飒枫、楚飒杨两个,早先虽楚律也每常说要过继了楚飒杨,但那时是他先许诺送他一个儿子;如今自己直言拒绝了,石清妍又有喜了……闭了闭眼睛,将手重重地按在楚飒杨头上,眼眸晦涩地看向楚飒杨:“你母妃教你巴结好你伯母?教你对付你公主姐姐?”瑞王妃自己追杀楚静乔已经丧心病狂,竟然还教导楚飒杨……亏得他早先那般放心地将诸事都丢给她就去了益阳府,瑞王妃何苦将这些事也交给孩子。
楚飒杨机灵地看出楚恒与瑞王妃之间不对,伸手抱住楚恒的腿,不提瑞王妃早先教导过他什么,哀求道:“父王,你把我送到母妃身边去吧,我想留在母妃身边,孩儿在锦王府天天夜里哭着醒来呢。”
“你哪都不许去。”楚恒沉声道,“想露出爪子,你先学会守拙吧。”说完,又示意楚飒杨的奶娘过来,“领着公子去客房外等着给公主赔罪,赔了罪,就叫他闭门思过一个月。”
“是。”
“父王,”楚飒杨心中不服,又很是委屈地扯着楚恒的衣袖,“父王,你瞧,凭什么锦王府的人来咱们这就能逍遥,咱们的人……”
楚恒拿了手掌堵住楚飒杨的嘴,见楚飒杨不敢再嚷嚷,才松开手,“你要是有那气魄到了锦王府也安之若素,你也能去锦王府逍遥——至于益阳府,别想了,等你大伯二伯的事了了,父王把东北那边新的地送你。”
“当真?”楚飒杨蓦地睁大眼睛,心道竟然还有这好事?“母妃说这些都是大哥的。”
“她说话比我说话算数?”楚恒示意奶娘将楚飒杨拉开,心内起起伏伏,总觉得瑞王妃与早先的大不相同了,拿了手敲着头,心说锦王妃性情大变后,难不成他的瑞王妃也变了性子?可是瞧着,瑞王妃又跟早先并无什么不同。
“……王爷。”钟侧妃去而复返,立在楚恒身后为难地看着他,心里震惊与楚恒方才的话,风神俊逸的年轻王爷和蔼又大方地哄着二子,这是何等令人神往的画面。只可惜,那二子不是她生的,且有楚飒枫、楚飒杨在,其他孩子,包括她将来生的孩子,都是分不到多少东西的,无怪乎,瑞王妃追杀楚静乔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昨晚上洞房花烛,看见楚恒时,已经对这亲事十分满意,如今看来,这亲事还有所不足。
“何事?”
“王爷,因锦王府的客人们要几样帐子,妾身叫人去取的时候……”
“这也有人拦着你不给?”楚恒心道既然瑞王妃连瑞王府都不要了,又怎会为难钟玉容?
“不是,妾身已经从管家那取了钥匙,也没人拦着,是想着锦王府的姨娘们要过来陪着王妃吃斋念佛,那庵堂里也该多叫些人过去伺候。妾身不敢妄自做主,还请王爷吩咐。”看早上瑞王妃脸色乍变,若不叫人盯着她看,当真叫人难以安心。
“你看着办吧。”
“是。”钟侧妃说道,既然要她看着办,她自然会挑一些她放心的人过去,总之那边也有石清妍的人,若是瑞王妃出了什么事,大可以向那边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