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家的,你也不劝劝。”石老夫人低声对石夫人说道,石清妍哄骗石老太君的手段很简单,但胜在整个石家就她一个敢堂而皇之地冒充石春,喊石老太君娘、石老将军爹。据她看来,随便哪一个女人,只要有那胆量喊石老太君一声娘,就能哄住石老太君。
石夫人在方才石清妍问还有谁敢她作对的时候就清楚石清妍是压根不会跟她亲近也不会看她份上放过石老夫人、石漠风,低着头说道:“母亲,我也没法子劝她。”
石老将军咳嗽一声,对石老夫人婆媳三人道:“你们且歇一歇,待我去瞧瞧王妃究竟想怎么着。”
“多谢老太爷。”石老夫人三人说道,见石老将军跟着石老太君他们进了里屋,都松了一口气。
“她是你女儿,你会没法子?我这老婆子就罢了,你看着她喊曾祖母娘,祖父爹,哥哥驴子?”石老夫人等石老将军进去,又对石夫人发难道。
石夫人说道:“眼下她是王妃,是君,儿媳是臣妇,是臣。”
石二夫人方才见识到那场面,见石清妍连太后亲信的脸也敢打,后悔昨儿个一时鲁莽,暗道石清妍跟早先不一样了,自己不讨好她,却也不能得罪她,该将昨日的事弥补过来,忙道:“母亲,嫂子说的是。今时不同往日,王妃是谁想劝都能劝的?”
石老夫人见石二夫人难得地站在石夫人那边,垂着眼皮子却也不言语,暗道她们就殷勤伺候着那新来的祖宗吧,到底要跟锦王府如何,还要看石老将军的意思。
里间里头,石清妍与沉水、祈年、醉月、福年甚至是石老将军、石漠风等人都愣住,这隔间是依着石老太君的意思在里间里用砖石隔出来的密室一样的屋子,此时隔间门打开,站在石老太君卧室里就能瞧见那隔间里堆着一堆金银珠宝砌成的——垃圾堆。
饶是石清妍自认十分看重银钱的俗人,对那一堆东西也没什么兴致。
“春儿,都是你的。”石老太君大抵是没看到石清妍脸上的惊喜,就有些提心吊胆地抓着石漠风的头发。
“咳。”石老将军咳嗽一声,心想石清妍果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
石清妍听到石老将军一声提醒,立时高兴地说道:“娘,这都是我的!我哄住的冤大头也没这么些银子。等我回了婆家,谁敢小瞧我?”
“好好,你瞧瞧这个。”石老太君伏在石漠风背上指点江山。
石漠风虽身强体健,也扛不住一直驮着个不停动弹的老小孩,额头上开始冒汗,祈求地看向石清妍。
“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霉味。”石清妍忽地掩着口鼻说道。
沉水四个四下里嗅了嗅,然后说道:“是这堆东西里头的。”
这堆东西,以沉水四人的见识当是很珍贵的,但石老太君自己个将东西全堆在一处,愣是将一堆金银整成了粪土。
祈年大着胆子走过去,从几个花瓶的夹缝中抽出一个十分精致的锦盒,见那花瓶哗啦一声碎了两个也满不在乎,才将锦盒打开,就忙头皮发麻地将它丢下。
锦盒里的东西洒出来,石清妍等人看去,却见是许多被虫子蛀烂的人参。
石老将军蹙眉,因这隔间离着石老太君的床就几步之遥,立时怒道:“怎么伺候老太君的?”
一声呼喝后,外头没敢走开的石老夫人就领着儿媳妇过来了。
进来后,瞧见地上生了虫子的人参,石老夫人低着头不动,等着石夫人来回话。
“问你呢,你又要儿媳妇来替你说?”石老将军心想定是石老夫人图省事,见石老太君稀里糊涂地要藏人参留给石春,就顺着她的意思给了,这般,自然就是说该给石老太君吃下去的人参,石老夫人没给;一想到隔间里还不知堆了多少令人作呕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就又皱紧眉头。
石老夫人吓得一哆嗦,石夫人忙道:“是儿媳照顾不周,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叫老太君将这东西塞进去。往日里隔间门没人敢开,也不知道里头藏着什么。”
“我看是你们懒得照顾老太君,就由着她的性子去了吧。”石老将军冷笑道。
“行了,别伪君子了,真有那孝心你就别成日躲到花房里,自己个照顾老太君。她全家里头只认得你一个,你还好意思撇下她不管?她把你当夫君,你叫她在花房里别打搅你,她还能不听你的?”石清妍不咸不淡地说道,先有大街上聂老头骂她的事,后有今日石漠风背了石老太君,于是她那教训石老将军的话说得十分顺溜,不肯叫沉水四个动手,就对石漠风说道:“漠哥哥将老太君放下来,然后将这隔间里头的东西清理一下吧,好东西放一边,都是我的。”
石老将军被石清妍训斥了,脸上有些挂不住,见石老太君一伸手,石清妍又怕得要躲,就赶紧伸手搀扶石老太君。
“对对,都是春儿的。”石老太君稀里糊涂的,也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藏了人参,从石漠风身上下来,就要去地上去捡。
石老将军、石漠风忙出手拦住她。
石清妍笑道:“娘,你来,你照照镜子。”心里觉得这石老太君虽可憎却也可怜,满心里记挂的女儿早死了,儿媳妇孙媳妇一群,却个个伺候她的时候敷衍了事。往坏处想,只怕这些人嘴里恭敬地喊着老太君,心里念叨的是老不死的。因石老太君满腔的爱女之心,石清妍难得地生出几分怜弱之心,连带着,也不觉得石老太君那老猴精的模样可怖……才这般想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