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尚书只是笑,伸手拍拍简锋肩膀,笑道:“我常以为你是个冷心冷肺的,原来是错怪你了。没想到你这般关心你妹妹。来,陪我喝两杯吧。”
&esp;&esp;简锋一日之内被两人说他凉薄,心里讪讪的,忙道:“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sp;&esp;秦尚书笑着携着他的手去书房外亭子,叫人将酒菜摆在外面,与简锋推杯换盏起来。
&esp;&esp;简锋微微踌躇之后,将岳父周老爷的事说了,秦尚书笑道:“你岳父这是小事,不过是要担个治下不严的罪名,寻两个人为他上陈情书就好。便是不上,待过个两三年,你那两个小舅子考取功名,陛下看在他们的份上,也会复用你岳父。”又想若是简锋心胸宽广一些,日后倒也是个前途无量的。
&esp;&esp;简锋心里有了底,心想既然岳父还有复用之日,如今且替他奔走一番也无妨,当即对秦尚书感激不迭。
&esp;&esp;又吃了几杯,简锋才回家去,回家就叫人跟病中的周氏去说。
&esp;&esp;周氏闻言,宽了心,倒觉得身上好了许多,肿胀了两天的腹部,也渐渐消了下去。
&esp;&esp;那边厢,简夫人听闻简妍叫亲戚多多去探望,心中只当是庄大夫人瞧不上简家,简妍有意显示简家并非势单力薄人家,于是就叫人跟众亲戚去说,并交代不要一伙人去,免得扰到庄大夫人清净。为缓和简妍跟庄大夫人的婆媳关系,简夫人更是热心地寻了各色大夫能人过去。
&esp;&esp;简夫人是不知,叫人一个两个陆陆续续过去,反倒更会叫庄大夫人为难。
&esp;&esp;庄大夫人才换了家常衣服卧在床上,就听人说有亲戚到,忙又换了见客衣裳。客人走了,再换回来。待要穿着见客的衣裳躺在床上,旁人不说,她自己心里先觉得不自在,不成体统。一日换了七八件衣裳,冷热交替,反复出虚汗,因急躁,心里火气上来,病中又叫又儿拿了凉茶喝,越发病的昏沉沉的。
&esp;&esp;待要不见,偏简家的亲戚多是能说会道的,一个不见就成了看轻她们;一个迟些见,就是狗眼看人低;便是她盖着被子,露出来的一角见客衣裳的好坏,也能叫她们挑剔啰唣个半天。
&esp;&esp;虽心里不耐烦,但庄大夫人也不好发作,况且她们又是好心,牢牢地占着一个理字。
&esp;&esp;庄老夫人又是喜热闹的,见着简家人送的新鲜玩意,心里高兴,也乐得人来留下东西给她把玩,叫庄大夫人待客。
&esp;&esp;如此门庭若市地过了两日,府中又传出是红袖作祟的话,庄大老爷本不信这些,但几日下来,见庄政航已经好了一些,庄大夫人依旧是气息奄奄,于是也答应了叫人来做法事。
&esp;&esp;于是院子里嗡嗡地响了几日的诵经声,庄大夫人越发疲累,眼前一黑当真厥过去了,才算是求得了一时半刻安静。
&esp;&esp;简妍知道此事后,心虚了一会子,心想她可没想要人命。
&esp;&esp;太医给庄大夫人把脉,说她外感加内伤,须得好好静养一些时日。
&esp;&esp;33养儿不教
&esp;&esp;庄大夫人病倒,庄二夫人倒是欢喜了几日,因为这管家的事顺其自然地就到了她手上。虽只是暂时,庄二夫人心里也高兴,心中将简妍视作福星,与简妍越发要好起来。
&esp;&esp;简妍悠哉了几日,每日或与姚氏逗毛毛玩,或去与安如梦斗嘴从她那里追问玉枕的事,也清闲了几日。
&esp;&esp;一日简妍瞧见庄政航头发又白了几根,一边伸手给他拔去,一边笑道:“真难为你了,这几日就能愁成这样。”
&esp;&esp;庄政航道:“也不知舅舅跟父亲说了没有,也不知父亲肯不肯将嫁妆给我。”
&esp;&esp;简妍笑道:“你安心养病吧,操心那么多。”
&esp;&esp;庄政航道:“谁跟你一般没心没肺,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可是要想这一家子的。”
&esp;&esp;简妍看他愁眉苦脸的,笑得越发开怀,“你当愁眉苦脸的才算将事情放在心上吗?我教你一句话,若是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想了法子叫能干的人去办。”
&esp;&esp;庄政航不知简妍已经拿了水田贿赂简锋,叫简锋去办,心里只当简妍在听天由命。
&esp;&esp;正在简妍琢磨着简锋会如何时,那边厢,简锋又查到一件稀罕事。
&esp;&esp;这几日功夫,简锋查了查,虽失望于暂时没有发现借银子给庄政航的放债之人跟庄大夫人关系,但也侥幸查到庄大夫人曾于半年前放过债。许是胆量不足,庄大夫人放了几日就收了,不过庄大夫人的三哥王三老爷如今还在放债,且与其他放债之人十分相熟。
&esp;&esp;简锋于是去对秦尚书道:“世伯,侄儿查到一件事,只是却没有十分地把握说出来。”
&esp;&esp;秦尚书忙问:“是何事?”
&esp;&esp;简锋道:“侄儿早疑心给姐夫放债之人有鬼,不想去查了查,果然如此。世伯当那放债之人是谁?却原来是庄家大夫人的娘家兄弟。世伯可见过纵着娘家兄弟给自己儿子放债,叫儿子赌博之人?”
&esp;&esp;秦尚书闻言,心中虽怒,但也高兴又有一件事能拿来声讨庄王氏了,于是给庄侯府下了帖子,又请了庄家族长,连同庄学士府三位老爷,一同到庄侯府一聚。未免庄家人多势众,偏袒自家人,秦尚书又将一向耿直,被当今太后赞为至孝之人的古太子太傅过去。因古太傅乃是当初促成庄家与秦家亲事的媒人,请了他去,也不算过份。
&esp;&esp;庄大老爷收到帖子,心道是寻常。心想秦尚书插手他儿子的婚事,又请了众人一聚,必是他才回京中,才任尚书,根基不深,有心要借着跟他家的姻亲,跟庄侯爷交好,因此并不当一回事。
&esp;&esp;反倒是听闻此事的庄敬航心里纳罕起来,心想便是聚会,也该是在秦尚书家中,怎会借了庄侯府聚会,且邀请之人,俱是庄家人,心想秦尚书此举必定居心不良。但因他不知嫁妆一事,也猜不出秦尚书此举何意,到了众老爷休沐那一日,也随着庄家三位老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