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庄政航心里又羞又惭,面上涨红,唾骂道:“那没出息的东西,自己不要脸抢人娘子就算了,还跟你说我坏话!”
&esp;&esp;简妍由他骂着,只心里盘算着待燕曾来了,如何整治他,待庄政航骂完了,两人一同吃了晚饭,简妍又叫金钗拿了单给庄政航收起来的无花果给他吃;又叫玉环悄悄地去问姚氏哪里得罪了朱姨娘。
&esp;&esp;半天,姚氏叫露满来说因姚氏定下要将园子里的果子送去给姚家,也算是她分家之后自家产出的东西,虽不贵重,也有个旁的比不了的意思。谁知那果子五姑娘不声不响地叫人给摘了,又没给姚氏说,姚氏不知道就骂了两句,想来是五姑娘听见了,心里不乐意,对朱姨娘说了些寄人篱下叫人寒心的话。
&esp;&esp;晚间庄政航见简妍背着他抱着匣子睡,心想她很是坦然地跟他说了疑心是燕曾,自己还疑心她那么多,有些惭愧,于是借着说简妍搂着匣子睡会落枕,就叫简妍搂着他睡。
&esp;&esp;第二日,简妍竟头会子落枕了,虽有庄政航将功补过地替她揉了脖子,到底简妍还是难受了一日。
&esp;&esp;午间,金枝悄声跟简妍道:“门外一个妖调的媳妇正要进来,门上不许,吵了两声。”
&esp;&esp;简妍揉着脖子看金枝,金枝忙又道:“奴婢瞧着是见少爷的。”
&esp;&esp;简妍心想不会是红娇,红娇如今被老夫人拘着了,于是道:“领来我瞧瞧。”说着,又叫人叫了庄政航过来。
&esp;&esp;不一时,那媳妇叫人领进来,果然是极年轻妖艳的女子。
&esp;&esp;简妍瞧着她不似与庄政航有瓜葛的人,问:“你寻二少爷何事?”
&esp;&esp;那媳妇不说话,只拿了媚眼睃向庄政航。
&esp;&esp;庄政航也有些恼,心想莫名其妙一个人来,也将他叫了来,怒道:“没事你来我们门口闹什么?”
&esp;&esp;那媳妇忙笑道:“奴婢是大老爷那边的,夫家姓陈。”
&esp;&esp;简妍点了头,暗想说是大老爷那边的就高贵了?问:“来做什么?”
&esp;&esp;那媳妇虽知简妍门上的婆子严厉,不认识的都不许进,但自觉是大老爷那边的,算是一家人,因笑道:“奴婢听说园子里好,来瞧瞧新鲜。”
&esp;&esp;简妍冷笑道:“金枝,不用再问她是来做什么,只叫了人打死她算了,回头报官说家里打死了个贼。”
&esp;&esp;金枝答应着,就叫门外婆子来拉人。
&esp;&esp;那媳妇见简妍眼中鄙夷,仿佛伸手就能碾死她的模样,又见庄政航并不说话,也并不怜惜她,早前的一点子自傲早没了,颤颤缩缩地跪下磕头道:“昨日跪在门口的女人叫跟二少爷说,她出家去了,二少爷要是后悔了,就去城外两树庵寻她。”说着,捧出一把头发。
&esp;&esp;庄政航愣愣地望了眼那头发,道:“你就拿出去烧了就是,还当真拿进来。”
&esp;&esp;简妍打量着那媳妇,冷笑道:“你当你说半句,我就能饶你半条命?谁叫你来说的?”
&esp;&esp;那媳妇本说是蝶衣,后头机灵了一回,忙磕头又道:“是门上人回了又儿姑娘,又儿姑娘叫奴婢来跟少爷说,还叫奴婢亲自说。”
&esp;&esp;简妍笑道:“可还有忘了说的?”
&esp;&esp;那媳妇想了想,忙道:“并没有旁的了。”
&esp;&esp;“胡说,大老爷那边如今明明是平绣姨娘管事,何时就轮到又儿说话?”
&esp;&esp;那媳妇道:“小的回给又儿姑娘,又儿姑娘没一会子回来,就叫奴婢来悄悄地送给少爷。”
&esp;&esp;简妍点了头,对金枝道:“你领了她去老祖宗那边,拿了这头发,就说又儿进房里不知请了谁的命,吩咐这媳妇拿了脏东西送进咱们园子里来;另叫平绣姨娘好好管教下人,若有下次,或许咱们园子里就当真将人打死了。”
&esp;&esp;金枝忙答应着。
&esp;&esp;那媳妇想起人说庄政航与蝶衣情深意重,忙跪着将头发给庄政航,庄政航啐道:“你这混账,不去老祖宗那边领罪,还要递给我做什么?”
&esp;&esp;那媳妇哆哆嗦嗦,金枝并不与她多说话,叫了两个婆子就将她拉了出去。
&esp;&esp;待那媳妇出去,简妍望着庄政航,笑道:“你如今若慌慌张张地出去,在门外心焦地寻一会子,定然会在灰心失望之际,蓦然回首地发现蝶衣藏在角落里痴痴看你,口中喃喃地说:‘少爷,奴婢离不开您。’。”说着,当真做出热泪盈眶模样,就偏着头含情脉脉似哭非笑地望着庄政航。
&esp;&esp;庄政航愣住,反应过来后就嗤笑道:“你又说那怪话,罢了,人各有志,便是我这辈子欠她的,我这辈子也不想还她。等着下辈子我喝了孟婆汤,随阎王叫我给谁做牛做马去吧。”
&esp;&esp;简妍笑道:“你们这是缘定三生呢。”
&esp;&esp;庄政航嬉笑道:“你不就是怕我出去吗?偏还拿了这话挤兑我。来吧歪头小丫头,就叫少爷我疼你一回。”因说着,手就搭在她脖子上,又替她捏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