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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眼睛眨了眨,声音有些沙哑的回应:“没事,只是一个小小的口子,过会就自己好了。”
反正是不能给宁晋溪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有可能撑不过白清如来的时候,宁晋溪突然笑了,她笑自己算计了一生,到头来居然是困死在这里,还让徐然跟着自己受罪。
“然然,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宁晋溪问道。
徐然知道她说的知道了是什么,当初送自己走乃情非得已,所有的都安排好了,只是没想到皇帝还留了一手,就如同这次一般,大意了。
“嗯,来之前,翠菊都告诉我了。”翠菊看不了两人在这么拧巴下去。
“还恨吗?”宁晋溪问道。
“不是刺了你一刀?”徐然反问道,当初宁晋溪让外面传言说自己父母已故与她有密切关系时,徐然是不信的,可就是想去发泄一下,这几年她太苦了。
“可是那也不及你被烧伤差点就活不了半分。”宁晋溪得知徐然到南蛮时,早已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那个心恨不得给自己杀了自己。
“。。。。”徐然没有接话。
“恨也没关系,要不是我,你打完仗就该回文周山或是徐家村逍遥一生了,哪里会遭受这么多苦难。”宁晋溪说话时断断续续的,有些接不上气来。
徐然依旧是静静地听着,看着宁晋溪的眼神柔和,要说她一点不恨宁晋溪是不可能的,可那也抵不住她对宁晋溪滔天的爱意。
可是她也怕,帝王家的人,自古薄情,当初能想到将自己送走,说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她也可以共情,而今如果自己再与宁晋溪的伟业相左,宁晋溪是不是也能轻易地将自己送走。
“休息会,说不定明天一早他们便赶来了。”徐然挪动着靠近宁晋溪,让她能靠着自己。
“嗯,会等到的。”宁晋溪说得是徐然,而非她自己,她感觉自己可能撑不过今晚了,若是在没有人来救她们的话。
“然然。”宁晋溪柔声唤道,徐然低头看着她。
“会没事的。”徐然手扶着宁晋溪的肩膀,仰头看着缝隙,已经黑下来了,一滴泪水滑过徐然的下颚滴到了宁晋溪的脸上。
可是宁晋溪根本没有力气去帮徐然搽,只能假装没感受到,自己都能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徐然在怎么会感受不到呢。
“原谅我好吗?”宁晋溪声音已经弱到徐然快要听不清的地步了,徐然赶紧低头看着宁晋溪,一时间想给宁晋溪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徐然想着宁晋溪若是一直得不到自己的原谅是不是会一直挺下去,怕宁晋溪放下心里的大石头便一睡不行,那她会疯的,她一定会疯的。
宁晋溪看徐然如同刚才问恨她的时一样,不说话,只是呆呆得看着自己,刚刚想笑徐然这般呆头鹅的样子,腹部一阵巨痛袭来,宁晋溪强忍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她怕徐然担心,更怕徐然会将自己之后的死归结到因为自己中了一剑上。
这一剑,宁晋溪帮徐然挡时,她只是看见了,什么都没有想,等自己的知觉回到自己身上时,她只能感觉到疼痛了。
真是可惜,她攒了三年的物件一样都还未来得及送给徐然,不知道等徐然回中都城的时候,曾经的长公主府还在不在,里面的东西是否已经被抄家了。
那堆物件里面,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各种首饰和衣服,还有一些小玩意,她觉得徐然会喜欢的都带回府里,摆在库房里。
思绪到此,宁晋溪的眼神有些涣散,吓得徐然赶紧开口。
“不要睡,陪我一起看。。。守夜吧。”徐然本来想说陪她看星星,可这一条小小地缝隙,怎么能看到外面的星星。
徐然害怕宁晋溪这样睡了,便再也醒不过来了,在宁晋溪再一次闭上眼睛时,“宁晋溪不要睡,陪着我。”
可是宁晋溪的眼皮已经重到快点睁不开了,也无力再与徐然说话了,宁晋溪只能看到徐然一个虚影,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陪着我。求求你陪着我。”徐然已经泣不成声了,卑微地求着宁晋溪不要闭上眼睛。
就在徐然快要绝望时,头顶的石板突然打开了,徐然赶紧抬头去看,火光下是她师傅的脸。
“师傅,快救救她。”徐然像是看见了救世主一般看着她的师傅文山,也就是现任北境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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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大船上,徐然洗去满身血污,看着昏迷不行的宁晋溪,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感受着宁晋溪手腕处跳动的微弱脉搏,还活着就好。
文山看着徐然这副样子,有些泪目,自己带大的徒弟,换了张脸满身血污地出现自己眼前,那副场景怕是下半生都不会忘记。
“医师说,她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自己了,也有可能。。。。”后面的话文山没有说出来,这对徐然来说太残忍了。
“会醒的,师傅,她一定会醒的。”自己未曾说过原谅她的话,她一定会醒来的。文山见不得这样的徐然,干脆起身出去了,整个屋子里就剩下徐然与昏迷不醒的宁晋溪了。
“醒过来,我就原谅你,宁晋溪求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前面还说得起势凶凶的,后半句便埋在宁晋溪的手心里哭泣。
文山自收到一封来自晋国的求救信便率领部下,一路南下,往北郡赶,总是在最后一刻赶到了,徐然给那密洞给白清如留了符号,只要严明礼在就能知道。那封求救信,文山一直以为是徐然发出来的,可是徐然说她没有,这就是让人费解了。这会是谁这么及时的发来求救信,让文山能在关键时候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