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声却拒绝了她:“不必,等里面的人出来,我们就走。不要耽搁。”
“是。”紫瑛只好起身去了厨房,把元宝叫回来。
齐朔随着韶声出门时,只穿一身素白苎布粗袍,长发以素带束起。
并未着上回的翠绿锦衣,也未敷粉熏香,装扮出勾栏样式。
周身不饰雕琢,反而更衬得他容貌极盛。
韶声看他一眼,感觉脸上又要烧起来了。
不过她很快便抬起袖子,遮住脸上的反应,这情状落在人眼里,显得十分嫌弃。
她本来还想,鼓起威风骂他两句,说他大白天的穿一身白,要给谁戴孝?实在是晦气。
但最终并未说出来。
至门外的马车前,她一路上只说了一句话:“上来。”
是她自己先上了马车,在车里要齐朔与她同乘,不得已才开口。
齐朔上了车,与韶声相对无言。
心不在焉写在了他脸上。
韶声倒没空管他。
她掀开车帘,忙着向外张望。
马车行至一处气派的铺子。
铺子矗立于京城纵贯东西的主街上,街道尽头便是巍峨的皇城。
铺面上头挂着一幅巨大的匾额,上书“鸿意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这铺子是京城最大的布庄,也兼卖成衣。却取了个书局一般的雅名。
此时,韶声出声吩咐车夫:”张大,停车。“
待车停稳,她踢了踢对面的齐朔:”老实在车上呆着,不要做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呢?“
齐朔无动于衷。
韶声不与他纠缠,放下车窗上的帘子,确定已经将车内景象,遮得严严实实了,才自顾自地下了马车,带着紫瑛进了铺子。
留下车夫张大守着马车,以及车里的齐朔。
她可不能带着齐朔这个钦犯,在人来人往的京城主街上,四处招摇。
若是被旧识认出,知道齐朔没死,不说齐朔自己,便是一条窝藏重犯的罪名扣在韶声头上,她的性命也要覆于一旦了。
虽然,韶声不觉得自己会如此倒霉。
京城偌大,哪那么容易遇上旧识。就譬如她,在各处铺子里逛得已经算是频繁了,还从没一次遇上过熟人。不说梅三小姐梅允慈,就连同住一府的柳韶言,她都没遇上过。
但还是有备无患。
若真叫人碰上,她还没来得及用齐朔去坑害柳韶言,便先把自己折进去,实在是太亏了。
她便仍然将齐朔留在马车上了。
韶声一进门,她在鸿意阁的相熟的伙计便迎了上来。
”柳二小姐好!紫瑛姑娘好!“那伙计微屈着身子,与韶声保持着亲近又不逾矩的距离,颇为热情地招呼,”小姐这次光临,是要看些什么?我们新进了些明彩的料子,其中有几匹蜀中来的稀罕货,日光照上去,角度不同,便能有不同的颜色。小姐要不要先看看?“
韶声经常光顾这家布庄,且与其他闺秀不同,不追着京中流行的素雅风尚,反而偏爱些色泽亮丽的布匹。故而,每当店里进了颜色特殊的新货,掌柜便会要伙计推荐给她。新色未必能符合京中女子的喜好,但推给韶声,她一定会买下。如此,即便新货销量欠佳,也能在韶声这里,弥补一些本钱上的亏损。
不过,这次韶声心里惦记着车里的齐朔,生怕自己逛久了,他被人发现。
她没了往常的闲情逸致,直奔主题:”我今天不是来看料子的。你知道柳三小姐吧?她平日爱穿什么?帮我找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