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回到侯府时,家门却不似平日那般紧闭着,正门半敞,门子愁眉苦脸的蹲在门口的石狮旁,垂头丧气的快缩成个鹌鹑。.
而他身旁正有两个身着曹家护卫服侍的男子,一左一右冷着脸把守在门前,仿佛这里不是秦家,而是他曹家。
秦宜宁心里咯噔一跳,只觉得事情不对,眉头紧紧的皱着。
曹家人又闹什么幺蛾子?
钟大掌柜也瞧出秦家的情况不同寻常,忙吩咐驭夫:“一直走,先别停下。”
驭夫是钟大掌柜的心腹,对秦家和曹家之间的争端也知道一些,见状不敢停留,忙调转方向往一边的巷子里拐了进去。直找了一处僻静所在才停了下来。
“东家,府里许是有事,你先不要急着回去,先让身边人进去看看情况。”
寄云道:“姑娘,你别担心,就现在这里等着,我悄悄地回去看看,不惊动任何人,稍后来给你消息。”
“你要小心。”秦宜宁不放心的拉着寄云的手,“留心自己的安全是要紧的。府里现在不知是什么情况,你若觉得对方人多,或者情况不对,就不要去冒险,总能有别的办法的。”
寄云有些动容的点头。秦宜宁从来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罔顾身边人的性命。若说她从前心里只有逄枭一个主子,对秦宜宁只有敬佩,如今却已经将她当成女主人了。
“姑娘放心,我的轻身功夫不错,我不与人正面交锋,探听消息应该容易。我去去就回。”
寄云安抚的对秦宜宁笑笑,就跳下了马车,往侯府的方向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下来,巷子里一片寂静,钟大掌柜也没许驭夫点灯。马车里一片黑暗,冰糖安抚的抓着秦宜宁的手,低声道:“姑娘,您别担心,没事的。”
“嗯。没事,咱们先等等看。”
话虽是如此说,秦宜宁的语气也算平静,可是她此时却心绪不定。
在方才那短暂的一段时间,她已在心里构想出了许多种可能,父亲被皇上斥责勒令思过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谢绝一切宾客往来,只自顾自的读书、钓鱼,仿佛已不是大燕朝的官员。
虽然秦槐远口中不说,可是时常陪伴在秦槐远身边的秦宜宁却知道,秦槐远心里的郁结和苦闷是任何人都无法领会的。
他满腹才学谋略,却明珠暗投。她知道,秦槐远时常会被忠诚与抱负两厢撕扯。
若是他只专门图满门的昌盛,图升官财,他早有一万种办法稳住自己的地位。
可秦槐远的抱负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昏君那样的能力,永远都不会让秦槐远施展抱负。昏君只会将手下的官员当做自己的工具,来稳固自己统治的坚固,然后腆着脸为所欲为,以君王的名义去盘剥他的子民。只会享受,遇事昏庸无德。
就如现在这般,昏君为了偏安一隅,还要保证自己的颜面,竟放着城外三十五万大军不管,在执掌帅印的人选之上犹豫不决,却有心思起复一个早就知道不是好东西的人,去联络鞑靼人来帮忙。
鞑靼人山高路远,等那群骑兵翻山越岭打去大周时,且不说大周会不会腹背受敌,想来大燕朝这边早就要被逄之曦拿下了。
这叫秦宜宁一个闺女子看了都觉得可笑之极,可恨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