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轻笑:“自然是要等的。本王若是妄动,有些人怕是要被吓死,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来。况且既然上京勤王,自然要听圣上的意思。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行事就自然要比以前谨慎一些。”
虎子鼓着脸,郁闷的道:“眼瞧着鞑子就在眼前,咱们却不能冲上去砍瓜切菜,简直太憋屈了!我都许久没痛快淋漓的打一仗了!”
逄枭哈哈大笑,拍了拍虎子的肩头,“急什么,鞑子就在眼前,还怕没有仗可打?”
莫说虎子,就是他,安逸的日子过的久了也会手痒。鞑靼人从北疆直杀到京城,占领大周多少大城,屠杀了多少百姓?欠下如此血债,但凡是个有血性的大周人,都无法容忍!
只是眼下李启天没有旨意,他们又在天下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带了二十八万兵马来勤王,本就会被有心人盯着,一旦行差踏错半步,必定会被人抓住把柄来说,到时事情会被推向一个不可控制的地步。
是以眼下即便他想直接带兵直接冲进城门,穿过整个京城去往北边帮季泽宇的忙,也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逄枭带领的平南军驻扎在南方,山高皇帝远,从前只知吃饷的散漫性子早已在逄枭当年的带领下彻底改变,如今平南军军纪严明逄枭吩咐不能擅自行动,要在城门外扎营等待圣上吩咐,大家都没二话。
“幸而已是春暖花开了,大家伙儿就算住帐篷也不至于冻出个好歹来。”谢岳和徐渭之每日带领谋士们来逄枭处商议对策,说起李启天的安排,大家都既意外又无奈。
“圣上忌惮王爷,竟已到了不顾京城安危的地步,着实令人寒心。”
“你我并未经历过京城的紧张情况尚且如此,京城百姓每天看着伤兵被抬下来,听着城外的喊打喊杀之声,怕早就已经人心惶惶了。”
众谋士看向逄枭几人此时心中都是同一个想法。
谢岳抿着唇,想了想才中肯的道:“王爷,其实此时是个绝佳的时机。天子与朝廷的注意力都在鞑靼身上,他们手中的银钱和粮饷也都有限,此时若是咱们全力进攻,必定能将京城拿下。”
后面的话即便没有说完,众人也能明白他的意思。眼下正是李启天专注于鞑靼之时,若是想夺得大位,乃是最佳的时机。逄枭若眼下动手,必定能够一举成功。
逄枭闻言却只是笑了笑,“我是大周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大周的百姓交给外族来统治,那样必定会使百姓沦为奴隶,即便眼下能够拿下京城,那以后呢?是否会有人因此而记恨于我?是否到时会有人不愿意追随我是继续抵抗鞑靼?
“眼下并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共同对外,将鞑靼赶出大周的土地才是要紧。至于其他,往后一切安生,百姓们平安了在算。我也不能将自己的大业建立在百姓的牺牲之上。”
众谋士有方才支持谢岳说法的,此时闻言都连连点头。王爷是仁义之人,处处以百姓为重,如此便已是十分难能可贵。他们能追随这样一个明主,往后可就有福了。
谢岳和徐渭之却是相视一笑。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徐渭之太了解谢岳了。之所以在众谋士跟前这么说,也是要让王爷有一个陈情的机会,让他们都明白王爷的苦心,知道王爷为何不选择直接就去攻打京城的原因。
王爷之所以如今这般选择,可能都是出于百姓的角度考量。可是对于他们这些旁观者来说,王爷选择,也恰是能够为他带来最大收益的。
身为谋士,自然是要竭尽全力为王爷着想。在王爷陷入迷茫时恰当的提出建议。可近些日谢岳与徐渭之渐渐发现逄枭所做的一切抉择,表面看起来似乎也有冒险之时,可最后的结果似乎都是对他好的。
有时就是谢岳和徐渭之也觉得王爷在铤而走险,可最后却都化险为夷。
难道这就是天命所归,天机子早年的推算是没错的?
众人商议之时,皇宫中李启天也在可与几个心腹商议,“平南军至今还驻扎在城外,这样的一大批人马,若是如其余勤王的援军一般直接放进城门,若忠顺亲王有个反叛之心,到时岂不是身一点希望都找不到了?”
李启天也正是这样想,所以才会格外纠结。
“朕也想过,忠顺亲王为大周征战多年,到底立下了汗马功劳,朕也不愿意怀疑他。”
能被单独叫来御书房商议对策的便都是李启天的心腹,而这些人之所以当的上李启天的心腹,也必定是因为他们善于审时度势,更加了解李启天心中所想,总能说出既能解决问题又能取悦李启天的话来。
是以此时均是一脸担忧,义正辞严异口同声的道:“圣上三思。”
几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开口:“圣上,您是心胸豁达之人,自是不会多想,可臣等却不能不为万一而考虑。圣上您信任忠顺亲王,可不代表忠顺亲王一定会忠诚于您。一旦闹出个什么万一来。到时事情就不可收拾了。还请圣上千万考虑清楚。”
“是啊,圣上还是先为大业着想吧,臣等也知道圣上要做出这样不信任忠顺亲王的事来心里的确是难受又煎熬的,但为了整个大周朝,还请圣上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