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能在期限内破案当然好,若不能,就当是臣妾劫数难逃~”唐意斩钉截铁地答。
“好一个劫数难逃!”澹台凤鸣眼里掠过一丝精光,快得她不及捕捉,却忽地转头,望向陈风:“陈卿家,朕要处斩戚荃,你怎么说?”
陈风无端被冷箭射中,躬身道:“皇上英明~”
“既然陈爱卿没意见,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一捶定音,戚荃被内侍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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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白天的喧嚣过后,整个皇宫一片静谧,忽地一道尖利的女音惊破九重宫阙,直达天际:“杀人了,快来人啊……”
景瑶宫外,春晖被一堆侍卫包围,手里搂着一件披风,满脸惊惧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公主,公主她……”
溪边,澹台璃月满眼茫然,一身鲜血,双手紧紧攥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十数丈之外,一名男子倒卧在血泊之中……
正文 溪边命案(一)
唐意百无聊赖地歪在床头,看着伏案批阅奏折的澹台凤鸣,手指头咬破也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打什么算盘?
本以为凶嫌落网,他会随淑妃一道离去,谁知竟带着奏折过来批?存心想憋死她才对吧?
而且,人一走,他的态度也变了,完全当她是空气~
“别咬了,再咬手指头该秃了~”澹台凤鸣头也不回,懒洋洋地道。
就“皇上~”唐意单脚跳过去,瞪着他的后脑勺:“这病也探了,药也抹了,案也审了,饭也吃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他的确是在演戏,现在曲终人散,观众离场,他是不是也该谢幕走人了?
“怎么,云宝林不希望朕留在凝霜殿?”澹台凤鸣伸手,取了另一份奏折翻阅。
堙“臣妾的意思~”唐意垂眉敛目,假惺惺地道:“淑妃毕竟怀了皇上的龙子,受了这大的刺激,皇上应该去安慰她才对。”
明日午时戚荃就要处斩,时间已是分秒必争。皇帝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他既然判了戚荃有罪,就算小安子查到什么线索也绝不会来向她报告,除非她主动去询问——前提当然是她走得出这扇门。
“淑妃纵奴成凶,受些教训也是应该的。”澹台凤鸣语气淡漠,再无白天的温柔多情。
“皇上,”既然他自己提起,唐意索性不再绕弯子,直接把话挑明:“虽然同样是窒息,但芸儿却并非被捂口鼻,而是被人扼断咽喉而亡~”
这一点,陈风的尸检单上写得明明白白,相信他不会不知道吧?
澹台凤鸣放下折子,取了杯茶,慢慢踱到窗边。
唐意跳着跟过去,一手扶着妆台,一手在他眼前比划:“另外,戚荃说把芸儿的腰牌扔进井里,这摆明了是在撒谎!既然想到利用古井来毁灭证物,为什么不干脆把芸儿扔进里毁尸灭迹呢?”
他并不理她,放下杯子,复又回到桌边,继续批阅奏折。
“还有~”唐意追过来:“宫里那么多漂亮的女子,戚荃为何偏偏挑中资色平庸的芸儿?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喜欢芸儿,想要跟她一块过日子好了,那芸儿的两次出宫又该如何解释?更何况……”她根本就没回家!
澹台凤鸣忽地抬起头,目光如炬。
唐意一窒,猛然省起,澹台凤鸣并不喜欢澹台文清插手澹台璃月之事,忙硬生生地拗过来:“更何况,谁知道芸儿出宫究竟做了什么,见了哪些人?”
“有关系吗?”他放下笔,淡淡地道。
说了这么久,他总算给了点反应,唐意精神一振:“虽然不能确定芸儿的出宫跟她的死有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至少……”
“朕是说,这跟你有关系吗?”澹台凤鸣冷冷地打断她。
“怎么没有?”唐意愣了一下,理直气壮地答:“臣妾是这桩命案的责任人。”
“已经不是了~”澹台凤鸣冷淡地睇着她:“案子已然结了。戚荃已然认罪伏法,你还想怎样?”
“我说了半天,你压根就没听是吧?”唐意火了,杏眼圆睁。
她不知道戚荃平日做了哪些天怒人怨的坏事,以至澹台凤鸣那么希望他死。明知道他的招供漏洞百出,也要借刀杀人?
她只知道,人命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