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送他们多多的黄金就好了。”唐意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据西蒙的说法,他们八年来一直在海上飘流,穿行于不同的时空和国度,靠与各口岸的国家做贸易赚取生活费用。
银票显然就是废纸一张,至于银子,在不同的时代价格是不一样的。
黄金却不同,不管到哪里都是流通货币,价格也不会有太大的浮动。
因此,对于在外漂泊的旅人而言,它比任何东西都要实慧。
一直期待她会给出一个非同凡响的建议,谁知竟平凡得不值一提。
澹台凤鸣不禁大失所望:“你不觉得黄金太过低俗了吗?”
“低俗?”唐意冷笑:“钱怎么会俗呢?俗的是人心吧?你若是自持高贵,何必来问我这个俗人?”
那些仗着有几个臭钱就目空一切,并且以为可以用钱买到整个世界的人,才是最低俗的吧?
澹台凤鸣略感尴尬:“我,是想送一样可以代表两国友好永存的有纪念意义的礼物~”
见她不吭声,低低地又补了一句:“当然,除此之外,我还会重重赏赐他们些金银珠宝。”
唐意这才缓了脸色,淡淡地道:“不要银子和珠宝,就送黄金。”
“为什么?”澹台凤鸣不解。
“不是有句古话,真金不怕火炼吗?”唐意灵机一动,随口扯道:“西方人十分喜欢黄金,因为它代表着永衡。”
既然他喜欢戴高帽,那她就多送他几顶,只要能达成目的就成。
果然,澹台凤鸣满意地笑了:“原来是这样,你为何不早说?”
唐意暗自得意诡计得逞,把枕头放平,轻松地道:“行了,可以睡了吧~”
“等一下~”澹台凤鸣按住她的手背:“除了黄金,再想想有没有别的。”
说到底,他还是觉得只送黄金,有失一国之君的身份就是了!
唐意心生不耐,正欲加以痛斥,抬眸,忽地与他四目相接。
他身体微微前倾,弯下腰看她,目光清澈,略带些企求,声音柔软,象水一样和缓,语气里有着隐约的期待。
唐意愣愣地看了他许久,忽地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可怕。
就只一个眼神,一把嗓子,就可以轻易左右别人的思想。
她苦笑:“你就这么想压过西秦?”
男人的虚荣心啊,真是可怕!
就算在西秦的十年里曾经遭受过屈辱,受到许多非人的折磨,现在已灭了那人的国,抢了那人的妻,还想怎样?
澹台凤鸣淡淡地道:“我把西蒙当朋友。”
生在皇家,长在大内,见的看的听到的都是尔虞我诈,巧取豪夺。就算今日身居帝位,手握重权,身边仍旧不乏一大批对他虎视眈眈之人。
不知何时何地,从何处会飞来一枝冷箭,将他的一切化为乌有。
于是,他不得不时时警惕,刻刻惊心,处处谋划,步步为营,防范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自己的亲生母亲!
或许,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悲哀。
你拥有的越多,意味着失去的将会更多!
正因为如此,与西蒙之间这种不含任何利益和算计的单纯的友谊就显得越发的弥足珍贵。
这些,他从未与人言说,更未奢望过有人可以理解。
“算了,就用黄金吧。”他宣布放弃,突然有些心灰意冷。
是他的错,不该期待一个女人能了解帝王的寂寞!
然而,唐意却似乎懂了。
她叫住他:“或许,你还有时间听听我另外一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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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掩映之下,两条人影鬼鬼崇崇地从凝霜殿溜了出来,停在了宝华殿的敬盛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