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席翰林反倒有些惊讶,抬起眼看他一眼,复又垂下眼帘:“皇上日理万机,却连这些琐碎之事都了若指掌,臣钦佩之致。”
澹台凤鸣微一蹙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小安子急忙“请席大人删繁就简,长话短说,一切以龙体为本。”
“是是是~”席翰林老脸一红,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仙阳教众混入山中二月有余,于十天前躲过守卫的盘查,逃出山中。”
“一共有多少奸细?”
“共有五人,闯关时已被当场击杀二人,余三人皆带伤逃出。”
“说下去。”
“臣带了人马,封住了所有通路,在每个必经路口设卡,终于在七天前将人堵在了神鹫崖。谁料贼人负隅顽抗,誓死不降,竟跳入萦水之中。”
“尸体捞上来没有?”
“神鹫崖下礁多浪急,难以打捞。”席翰林抖着唇,低低地道。
“也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澹台凤鸣的声音平淡冷静,听不出悲喜。
席翰林垂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虽说坠下神鹫崖凶多吉少,因滋事体大,他哪敢掉以轻心?
这些日子,他手里所能派出的影卫已全部出动,在黔州和萦州二地张开天罗地网,连一丝蛛丝蚂迹也不敢放过。
但,至今没有好消息,奈何?
“东西呢?”澹台凤鸣沉默了片刻,轻声细语地问。
“已加派了人手,日夜赶工,预计再有半年可以全部完工。”席翰林擦了擦汗,急急地道。
“三个月。”澹台凤鸣启唇,三个字如冰珠般迸了出来。
“啊?”席翰林一呆。
半年完工已很勉强,三个月,怎么可能办到?
“三个月若不能如期完工,提头来见。”冷冽的声音,从年青俊美的君王性感的薄唇中迸出,让人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心悸感。
“是~”席翰林不敢多说半个字。
这是他闯出来的祸,皇上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将他当场斩首,只把工期提前三个月,对他而言,已是侥天之幸,哪里还敢多所争辩?
“下去吧~”澹台凤鸣挥手,令其退下。
“是~”席翰林垂着手,倒退着出了舱房。
澹台凤鸣这时才抬起手,修长的指节,轻轻地按揉着酸痛的眉心。
黔州之事绝不能败,否则将前功尽弃,多年心血付诸东流……
“皇上,”小安子铺好了床,低声道:“至黔州,还需在水上行驶二个时辰,皇上可稍做休息。”
“嗯~”澹台凤鸣漫应一声,起身离了坐,朝舱房卧室而去。
舷窗外,一艘渔船飞速掠过。
船头一名中年男子,身披蓑衣,手执竹篙,轻快地点着水面,船行如风。
船尾一名少女,盘腿坐在甲板上,手里握着船橹,漫不经心地轻轻摇晃。
两船交汇的瞬间,那少女不知为何,忽地仰头大笑。
他似乎看到阳光落在她的眼中,闪着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