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叫工匠们做好东西的,能提高什么生产力的,赏官做。”
回话的小厮脑子好,不理解的词也都记着。
索额图没有理解也没有深究,他只关心:“赏什么官?”
“九品佥事,”小厮说道。
索额图便放心了,道:“一个九品官而已,随咱们万岁爷乐意吧。”
小厮称是,对了:“万岁爷对这件事还挺重视的,谕旨是高士奇拟的,还让放到市井间的宣讲台向百姓们宣讲呢。”
索额图听见也重视起来,面带深思道:“这样啊。你去咱们府上瞧瞧,有没有那心灵手巧的,不拘什么拣好玩的做几样。不管如何,咱们得给万岁爷把这个底兜住了。”
别到时候根本没有工匠出头,岂不搁半空里了?
不止索额图这么想,明珠连带几个内阁大学士都是这么想的,于是在大部分人还不知道的时候,京城的官员们已经先动了起来。
这一天的天气依旧是好到不行,京城里的氛围却比现在的天气还炽热,坐在茶楼上往下一瞧,街上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
薛长松坐在靠窗的一个座位,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问过来倒茶的茶博士:“这两天,京城是有什么事儿?”
“您还不知道呢,”茶博士将长长的壶嘴压在茶杯口,点了个漂亮的茶,才说道:“都是旗人家的姑娘们出来买衣服首饰的,这不是展眼就是选秀吗?”
薛长松这些天给旗人大族家的爷们扎针,知道一些规矩,了然道:“确实是该热闹的,这一届选的秀女都要在八月前入宫呢。”
“是啊,”茶博士笑道:“再加上那个曦光的粉饼,又搞了个什么预售的,从昨天傍晚开始这几条街都很热闹。”
“还有这个缘故呢,”薛长松向下多看两眼,他给扎针的那二爷,好像有个侄子就是在粉饼厂干活儿的,只不过他还不知道粉饼是什么样儿的,就问茶博士:“你见过那粉饼没有?说是给女人涂脸用的?”
茶博士笑着点头,“我家的闺女都想要呢,昨儿个出去一趟,转头就花了六百文,说是买一个预售的特便宜的养肤膏。”
薛长松好奇:“这预售是个什么意思?”
“预先销售呗,”两个手拿扇子穿着丝绸的男人走到隔壁桌,接话道:“这背后的东家真是个奇人,这样的方法也想的出来,又弄了几百文几百文的什么养肤膏,听说刚开始那一会儿,人家搭起来的那一个摊位上便有上百人交钱。”
茶博士过去倒茶,另一人说道:“几百文就领那么张票子,说是到期凭票和名字拿货,那些人也不怕被骗。”
开始那一人道:“我看啊,倒是这东家该担心,票子被人仿制了,到时要赔掉底裤的。”
茶博士常年在茶楼里,消息极为灵通,道:“您不知道呢,这粉饼厂背后的东家极为了得,上面的衙门都护着。再有,我听说他们拿票子上有一个特殊印记,别人轻易仿制不来。”
两个商人模样的男人点头,又跟茶博士打听:“是有哪位大官在背后庇护?”
茶博士笑道:“这个倒不清楚,八成还是大官家里直接的产业。”
“应是应是,”一男人低声说道:“知道不,江南的乔家布庄,自打给了高大人分红,现在走货都可顺利了。”
薛长松隐约听到两句,端着茶杯慢慢喝着,想起远在江南的故乡,也升起乡愁之思。
他和媳妇成亲的两个月后就来京城谋生了,眨眼已是三年过去,都不知道媳妇和家里老娘怎么样了。
那位爷的身体经过这么几个月的扎针,有了很大的起色了,要不然过些日子就收拾东西回家去?
其实,这么着急回家,主要还是他对于根治那位爷没什么把握,当初为了赚钱多多少少对自己的医术吹了几分牛皮。
幸好治到现在都没什么差错。
薛长松打算一会儿下去买一盒什么膏,等能拿到这个预售的膏了,他再向那户人家辞行。
喝完茶,薛长松下楼去,刚挤进楼下大街的人群里,便迎面看见一个熟人,脸上立刻露了笑。
“苏小爷,”薛长松笑着弯腰见礼,“好日子不见了。”
苏辰正和俩弟弟围着个小贩挑选糖葫芦,听到声音转头,找了一圈才发现穿着一身灰扑扑衣衫的薛长松。
薛长松举手笑道:“小人在这儿呢。”
苏辰没料到只见过一面,给二舅扎针的这个大夫还记着他,且在大街上呢还会这么郑重的和他见礼。
“薛大夫,您好。”
苏辰也笑,“的确是好久不见了,我二舅的身体怎么样现在?”
二舅好多了,这他当然知道,如此问是问一问二舅扎针的情况。
已经确定这个薛长松不是历史上的那个薛神医,苏辰还真是叫人打听了打听他的医术,才放到一边的。
据接受了他这个请托叫人去打听的皇阿玛转述,薛长松还算有些医术,给他二舅的针灸治疗虽大胆却是山野间的大夫会用到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