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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街卫兵骑马而过,溅了我一身水。我顾不得生气,既然湿了衣服,索性跑了起来,不料想脚下一滑,我忙想用伞支撑住身体,结果伞尖也在石板上一滑,眼见就要?和雨水硬路来个亲密接触——
有人?揪住了我的后领,把我揪了起来。
我松了口气,忙想转头道谢,谁知那人?按着我的后颈,我竟动弹不得。
我有些?尴尬:“多谢出手相救,只是不知可否先放——”
那人?不等我把话说完,便阴恻恻地好似鬼哭般道:“陆一衡……”
天边忽然打闪,煞白的一道闪电映着水坑里?我煞白的脸。我打了一个寒颤:“你认得我?”
“谁人?不认得你,”那人?仍旧用那种忽远忽近的声音在我脑后道,“李代桃僵、数典忘祖、欺世盗名,说的可是你?”
闻听?此?言,我反倒不怕了:“我陆一衡行?得端坐得正,休要?拿脏水泼我!”
我指天发誓:“青天在上,谁是凛然君子,谁是鬼祟小人?,都——”话未说完,一声雷滚下来,轰隆一声,尬得我收了手。
那人?扑哧一笑,放手道:“我与你玩笑,你当真了?”
我听?这声音耳熟得很,转头拿灯一照,是义父。
我惊讶道:“义父?你不是在朔荇?”
“此?事说来话长,”义父道,“坊门要?关了,我的住处在此?坊内,你到我那住一晚罢。”
我有点担心月麟她们等不到我回去会着急,但也知义父所?言非虚,坊门关前?我赶不过去。
去到义父住的小院,一进三房,哑娘闻声出来,欢喜地对我又搂又抱,我嫌身上沾了雨水,解释了一句便将?她推开了。
义父也说天色晚,哄了哑娘去睡觉。我在正房等了等,义父才回来。
他一进来不说自己?那些?个“说来话长”,反倒问我:“不说别?的,这数典忘祖一条,你认也不认?”
我一时?僵在当场,搬出万能说辞:“我逃难中磕坏了脑袋,真真是忘却了——大夫也看过了的。”
义父意味深长地道:“恐怕不是失忆罢。”
我心想,既然给我诊脉的大夫是祝府请来的,估计医术不错,既然他都说我失忆,义父能看出什么?我便不怵,伸出手腕道:“义父说哪里?话来,倘若不信,把一把脉便知。”
“不必把脉,”义父似笑非笑,“我看你长大十八年,掉了一根头发我都晓得。”
我那点侥幸随着这句话轰然寂灭,风猛然吹开窗棂,撞在墙上“咣当”一声。
第28章谁堪回首月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