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笑两?声,哪里听?不出她的调侃——风水甚佳,易滋生夺舍野鬼。
她的手顺着我的脊柱往上抚,沿着我紧绷的骨节一节、一节摸过去。
在她摸到中枢时,我出声了:“非是?我蓄意隐瞒,实在是?此事稀奇骇人……”
“不错,”祝长舟的声音冷静得很,“我前世之事也?曾告知爹爹,他是?不怎信的。”
我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祝公爷权欲仍在,往日祝长舟佐他长势,他自然是?无所不应。而如今祝长舟激流勇退,祝公爷却不由生疑,疑心什么重生之说乃是?祝长舟胡诌来劝他放权,自然不信。
恐怕祝长舟说这?句话还有?一层意思?。她最亲近的爹爹都不信她,而我信了——她在向我示弱,她只有?我了。两?个芸芸众生之中的异类只有?相互依偎,才不会在世人异样?的目光中被千刀万剐。
我不知怎地,又苦又甜地笑了一声。此时,祝长舟的手按上灵台,她没有?使劲,仿佛调情一般用?食指点揉着那个穴位。
我叹了口气,心道“罢了”,便和盘托出:“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祝长舟道:“前世今生历经这?许多事,我何惧之有??”
我心道,谁刚刚还跟我说陆夏山被野鬼上身了好吓人。
我道:“我其?实不是?成朝人。”
祝长舟道:“是?盈朝人,我明白。”
我道:“也?不是?盈朝人。”
祝长舟轻吸了一口气道:“总不该是?朔荇人吧?”
我道:“不是?朔荇人,是?那种,住在很远地方的,不在这?个时空的人。”
祝长舟道:“时空是?何物?”
我道:“宇宙,就是?宇宙。‘上下四方曰宇,往来古今曰宙’的那个宇宙。”
祝长舟道:“你说你原本不在这?个宇宙,是?何意?”
我道:“其?实,我也?不甚明白,约莫可?以理?解为天外来客。”
祝长舟似懂非懂,不知不觉松了手:“难道你真是?神仙下降?”
我道:“那倒不是?。好有?一比,佛教中讲三千世界,我想我是?从彼界到此界来了。”
祝长舟道:“如此说来,你我倒不是?‘一个日月所照’的了。”
我哪里懂什么佛,只道:“我却不懂这?些,听?着倒是?这?么个意思?。”
祝长舟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参禅的料子,你我这?样?一比,我便好似明白了些。只是?不知你所在那界,是?何种光景?”
“这?便说来话长了,”我也?笑道,“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怕是?讲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