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道:“蒋刚何在??”
这蒋刚正是那队京畿卫的首领,说来也巧,上次在?落璮城救了我的蒋猛,正是他嫡亲的兄长。
这个关?系很微妙,我路途中闲聊时得知此事,着实琢磨了一阵:蒋猛是亲近祝家二?兄的,而蒋刚是皇帝钦点给我的人,皇帝要制衡祝家,祝家要在?皇帝手下自保,怎么看也不是一路的人。
那这个蒋刚究竟是什么心?思?不得而知。毕竟我一路上不好打听蒋家家事,就不知他兄弟二?人是兄友弟恭还是兄弟阋墙。即便是兄弟间有些龃龉,也不代表他们不能站同一队。
不过,我猜对方也拿不准我究竟心?向哪方,因此只要他用着顺手,我可以暂先不去考虑他的立场问题。
蒋刚站了出来:“卑职在?。”
我吩咐道:“将人手分为?三?队,一队封锁官驿,不准进出;一队附近摸排,有可疑人等,速捉来见我;一队急往北山探查,尤其查看是山中洞穴现今如何。”
蒋刚领命去了,但我隐隐有些担心?,因着这次的案子恐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真查出个谋反,带百千个精兵来剿,必定引起反抗,倘使那时反军振臂一呼,在?这个世道下,多的是拥趸,因此皇帝也不敢大肆查办。故而拨给我的这队人马不过十五人,都不是京畿卫里有名的好手,敌人果?然轻视,竟然纵火来作下马威。
其实,这点人手,也决定了皇帝要我采取的方式——暗杀。
对皇帝来说,当时生璮县一战,死的不过是几个家丁仆役,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需要讨个公?道,私藏炸药一事在?各方心?怀鬼胎之下,竟也将消息压了下去,没起什么火花。因此,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不声张地斩草除根,以免节外生枝。
我想了一路,要不要真遂了皇帝的愿,以此作投名状。此时倒有些主意不定,只能等等看局势如何再做考量。
邛礼见我安排好了事情,笑眯眯道:“外间风寒,这火虽已扑灭,官驿却?是不能住人了。二?位看,且找处客栈安身可好?”
宫峥明?向来话少,只点了点头。我也道“好”,蒋刚护着我三?人在?附近投了栈,但此时哪里睡得着,我随他几人聚在?一室,静等消息。
灯烛摇晃了百余下,有侍卫来报,说火从后厨起,是因邛大人半夜要汤,烧水的小厮困顿,一时失察才酿成?大祸。
邛礼笑道:“怎么,这是‘汗要出在?病人的身上’?我倒不知,正三?更梦甜,哪里要的热水。”
他说得轻松,一点也不怕我们怀疑。难道果?真是人陷害?
我拿不准,问道:“那小厮何在??”
侍卫道:“已然被烧死了。”
宫峥明?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开口道:“先前那番言论,又是从何而得?”
“听同室小厮言讲,有人敲门说邛大人要汤沐浴,让他们烧了送去,那小厮躲懒,推着另外一个起来去烧了,说见另一个起来时走路有些虚浮,想是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