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淳风为我奉剑多年,却不知我的秘密。
木鬼子应是猜到了,他活不了多久。
我缓缓转过头,床榻上青丝瀑散,遮掩视线。
伸手。
搂过倦怠的曼妙女人,另外一只手,指尖缓缓下掠,掠过高耸的云山,掠过轻薄的红纱,掠过白皙细腻的羊脂肌肤。
**的声音自唇齿之间轻轻启出。
心弦轻颤,欲壑难填。
阿虞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她知道我的秘密。
所有的秘密。
包括最后那个荒唐的秘密。
这世上除了她,剩下的,便只有“老师”了。
自从剑冢拎起第一把剑之后,我便开始了修行,我也不知为什么我要修行。
这件在他们看来十分困难的事情,对我而言,就如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杀人也是这样。
有剑就出剑。
无剑便弹指。
人头落地,人命烟消。
谁不服从,谁便要死,这是老师教给我的第一个道理,这世上的,最简单的道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所以他们理所应当的奉我成王。
我杀了多少人?数不清了。
佛门的,道宗的,儒教的,这些没落的三教九流,一剑杀之。
大秦的重将,千万的甲士,前来赴死的,一剑杀之。
一剑又一剑,一剑复一剑。
再简单的事情,重复的多了,也会无趣。
自我拎起剑开始,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人。
我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有趣,看着那一面面大旗插在大地上,向着大秦的皇都平稳推进,日复一日,我的心中没有波动。
既没有欣喜,也没有恨意。
我平静看着这一切。
我能看到“老师”在亲手插下旗帜时候,唇角翘起的欣喜模样,也能看到那些人跪在我身前时候心悦诚服的卑微神情。
只有当夜深人静,如今天这个时候,我卸下沉重的红甲,同样卸下沉重的剑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阿虞这时候不会缠上来,她会静静坐在我的身后,看着我,也看着镜子。
或许她跟我一样,看着镜子里的我。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模样,我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