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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琳怀疑地看向了秦玥,拍了下腮红,说:“你有那么好心?我才不信。”
秦玥将浓密的长发从后颈挪开,露出了可怕的青紫掐痕,笑容诡异地说:“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想报复陆枝遇,这些都是陆枝遇搞鬼后,杜越泽发火虐待我的痕迹。我恨陆枝遇这个碍眼的女人,想找个人一起对付她,不是你的话,我想我还可以找其他人。”
安琳在看到秦玥后颈上的痕迹,瞳孔微微溢出惊讶的情绪。
人不可貌相,这陆枝遇竟然是个狠角色,刚才,她竟是看不出这个人的道行,反而觉得对方面相和善,容易相处。
秦玥见安琳许久没说话,扭头作势就要走,被安琳抓住了手臂。
安琳拉住了秦玥,脸色微微有点泛红,小声说:“等等……,我早就想好了,只是,我该怎么见杜总?”
上钩了。
自己选择跳到另一艘船,万一船翻了,或是威胁到她这位掌舵人的利益,也怪不得她了。
秦玥唇角浮起了一丝阴狠,她双眸偶然注视到安琳的身后的化妆镜,只觉得有点恍惚,只觉得镜里的女人像极了小时候在画集中看见的披着美人皮的骷髅恶鬼,可憎妖异,令人心生惧意。
陆枝遇和白汐柔两个人在电影里虽是炮灰角色,但也是关乎剧情发展的重要炮灰,因此导演陈问为了电影的拍摄效果,并不打算让她们单独补镜头,而是径直重将她们存在的镜头重拍一遍。
端姝公主重返端国后,端朝都城破,端华长公主留外城内守城六日,与将士一起终弹尽粮绝终被俘虏。
大梁军队羁押着端华公主和被俘虏的数百名将士直逼大梁城内。
主将北岩王佩服端华曾是令大梁折戟沉沙数万人赛诸葛的谋士,单只栓上了她脚拷,命两位将士以贵客之礼相待。
大端城内百姓自发编成军队抗敌,梁太子辛为树立威信和温厚待民的天下美名,不打算屠城,而是令太子妃林睿去劝在民间威望颇盛的端华劝降那群愚民。
乌云沉沉压于大端皇城,端华步步被逼着走上了长城城墙之上,底下的大端民众数千双眼睛皆移于她身上,兵戈瞬息。
端华视线游离在北岩王挟持的端姝身上,闭眸任细雨打淋于脸颊,睁眸之时,眸中已然凝成决绝,低声说:
“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做?”
林睿搀着她的手,一脸假惺惺地说:“听闻端华姐姐自小便精通各国之舞,那大梁的仕女舞也略有耳闻罢?”
“皇姐,不可!绝不可!”
跳敌国舞,与叛国无异。
端姝摇着头,发丝凌乱,挣扎着在士兵的紧锢下大声喊叫着,在看到端华投来的熟悉而坚韧的目光后,她顿时懂了意思,苦涩的笑容浮上了脸颊,双眸垂泪,轻声说:“皇姐既已决定离去,先让妹妹先走一步了。”
端华双眸剧颤的看着端姝在面前嚼舌自尽,至亲离去,她的心脏一处顿时血淋淋的撕裂,身形因巨大的悲痛而站不稳,后腰有只手忽而贴上她的衣物扶住了她。
陆枝遇泪眼朦胧,心里则浮起了几个问号,林睿对端华恨之入骨,前面的搀扶算是秉着太子辛之故,这个拉稳她的动作太突兀奇怪了吧。
她的心里一怔,阮苏淮难道是被她的戏所带偏了吗?
阮苏淮被陆枝遇的悲伤情绪所感染,还以为她会坠下城楼,饰演的林睿情不自禁加了个动作,轻轻托住了陆枝遇的后腰,等她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有点多余,已经来不及了。
她被带戏过深,心里想骂句陆枝遇,却找不出词绰,觉得对方好像也没大过错,只能尴尬地继续把那只手贴在对方的背后撑扶,等着陆枝遇继续往下演。
端姝唇角流出血液,头一歪很快失去了声息,她死之后双目未合上,朝着端华的方向直愣愣的看着,直至瞳孔溃散。
白汐柔倒在地上扮着死尸,迎面便是陆枝遇望着她肝肠寸断地眼神,心里有点跳脱的想着,这个眼神演绎的也太好了,怎么会是陆枝遇这种半吊子能演出来的,她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八成是陆枝遇带了点对她真实的爱意,才将此情此景演的真切而极富感染力。
端华挥袖将林睿逼退几迟,立于城墙,烽火浓烟染遍天际,令众人脸色微变的是,端华所跳却是大端鼓舞士气的行军舞,还未等大梁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她自刎坠于城下。
大端军旗落,城内百姓顽抗,北岩王终下令屠城,尸骨遍地,血雾弥漫,风呼啸似亡魂哀鸣,惨烈之景若人间炼狱。
这一场戏终是落幕了。
陈问坐在切换这机位的监视画面前松了口气,擦了下头上的汗,有点庆幸能将这种大场面一次过,除了几百位群众演员配合艰难外,再重拍一次这种场面,爆破点还要再次确认,每个群众演员还要再化特效妆,麻烦的要死。
他心里有点怨言,爆破团队是国外请来的,在国内住宿破要求多的要命,多拍几次还不亏死,还是给顾隐舒和杜越泽两位金主爸爸省点钱比较好。
陈问将矿泉水盖扭开,喝了口水,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得喊了声cut,片场严峻的气氛在一刻轻松,群众演员们从地上爬起两三个结着队有说有笑地捡着道具,工作人员帮忙挪着器械,主演们依次在助理的帮住下提着戏服离开了拍摄棚。
陈问同好友孟恒看着拍摄的片段,对着剪辑镜头这一块有所分歧。就在这时,一匹受惊的马匹忽而驮着个人疾驰而过,漫起的灰尘呛了周围人一脸。